“你梦到楚元,皆因你心里的执念,我需先提醒你,楚元和裴瑶不可共存,你今夜梦到,就会日思夜想。执念愈发深,你就永远走不出自己给自己打造的囚笼。”百里沭道。
旁人的囚笼容易走出来,自己的囚笼只会越陷越深。
“危言耸听,忙你该做的事情。”李乐兮并不在意,不过一梦罢了,她怎么会走不出来呢。
她是李乐兮,杀了不知多少人的李乐兮,佛都无法阻止她杀人,一梦境如何会阻挡。
百里沭见她浑然不在意,忙说道:“你给裴瑶的南疆秘术,你自己应该清楚。你能让她忘了人,他们也能让你深陷一个人的执念中。李乐兮,你是人,不是战无不胜的神。休要给你自己太多的优越感,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执念是你的心魔。”
李乐兮无所畏惧,甚至轻笑,冷对百里沭:“什么是执念?你告诉本宫。”
百里沭皱眉,“你已陷进去了。”
“我没有陷进去,你不过是孤独活着的可怜人罢了。百里沭,你不懂情爱,不知爱慕,这样的你,真的可怜。”
“李乐兮,你当真陷进去了。我只希望你记得楚元为何将长生药给你,她不过是希望她爱的人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像你这般成了一个疯子。”百里沭朝着李乐兮俯身大拜,恭谨万分,慢慢往后退了两步,接着退出了中宫。
李乐兮没有动,而是凝着她离去的背影,复又坐了下来,明月当空照,光辉如旧。百多年来,唯一没有变的就是这轮明月。
她懒得进屋,让人备了毯子,自己依旧躺在了屋檐下。
裴瑶还在生气,没有回来睡。
李乐兮在屋檐下躺了一夜,秋日霜重,屋檐下染了霜,李乐兮的衣摆湿了。她睁着眼睛,一夜没有睡。
若云等人也守着一夜,生怕自己走了,皇后找不到她们。
中宫的灯火燃尽,烛火灭了,晨曦的光很美,一日之计在于晨。
巍峨的殿宇在晨光中透着湿气,慢慢地,初阳高升,湿气跟着散了。
李乐兮依旧睁着眼,没有睡,至午时,她离开中宫,去御林军殿宇。
裴瑶在早朝后去了藏书阁,今日得空,她去找南疆的书,齐王宫内的无名殿宇内贴着的符号是南疆文字,她可以试试去探寻。
藏书阁听闻的大汉的开国公主所建,这里揽尽天下奇书。有一间屋子里摆的都是南疆的书,裴瑶看着乌泱泱的书柜,脑子有些发懵,这时才想起百里沭,立即让人去找。
百里沭活了百年,应该知晓这些南疆字代表的含义。
一个时辰后,百里沭才焦急赶来,当见到藏书阁三字后,她又放慢脚步,原来不是李乐兮。
裴瑶坐在书堆上,努力去找,眼睛看得都花了。
“臣百里沭见过陛下。”百里沭行礼问安。
裴瑶闻声抬头,眼睛酸涩,自己揉了揉眼睛,顺势将自己照着记忆誊写的纸张给她:“你可识得。”
“陛下从何处得来的?”百里沭看了一眼,眉眼紧皱,指着一行字:“这是禁锢的意思……”她又指着一行文字,“意思便是以血缔结、禁锢记忆,还有这些,我也不懂。”
裴瑶听得模棱两可,“你将它们全部翻译出来。”
百里沭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全部翻译一遍后,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道:“这是用血缔帝王剑,将自己的血浇灌剑身,生生世世,若遇轮回,以血浇灌,剑则认主。”
言罢,她看向裴瑶,“李乐兮是拿着帝王剑找到你的,并非是什么测算。”
裴瑶却笑,“帝王剑认主,她才确信我是楚元。”
百里沭惊讶过后,忽而一笑,“楚元才是煞费苦心,简单的一柄剑罢了,竟是你二人相识的纽带。她料到她会死,大齐国灭,或许就不打算活下去了。”
楚元的心思太深、太深,她让李乐兮活在了执念中,活在了她创造的世界中。
裴瑶得到答案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她无法和楚元斩断关系,她从书堆中站了起来,走向百里沭:“你以为楚元会自己吃了从长生药,可她选择留给了李乐兮。她是大齐的国主,大齐若没有了,她不会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