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徐成毓拉拉慧娘的袖子,抬高声调:“看湖面的浮漂,居然有鱼上钩。真是应了杆处无人,愿者上钩的理。”
贝愉快步走去,拉紧鱼竿。慧娘注意力也被鱼吸引,在一旁惊呼鼓掌。
虽然只是看热闹,徐成毓脸上也带着笑。
愿者上钩啊。不知道在外的褚玉宣,有没有捉到想钓的鱼。
早在十天前,徐成毓整理杨大夫师父的情报,写成信交由英娘。看英娘的表现,信应该早传给褚玉宣。
徐成毓估计,现在的仲景堂,如同郑书办家、承恩侯,都被秘密监视着。等着罪魁祸首自投罗网。
“啊!”
贝愉使劲一拉鱼竿,大鱼一跃,直接拍在徐成毓脸上。
徐成毓心里存着事,只看到一道黑影袭来,一时不察被扑满脸。她整个人跌坐在草地上,鱼落在臂弯里,脸有些疼。
慧娘惊呼一声,赶紧迎上前,又怕鱼,不敢伸手去抓。贝愉则是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徐成毓有些茫然,听见笑声火从心起,抓着鱼尾把鱼一扔。鱼正好落在贝愉脚边。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慧娘毓娘,我寻你们好久。丫鬟问中午点什么菜,我不知道你们想吃什么,自己又干着急。”
慧娘先一愣,瞧见祁娘疾步走来,她失笑道:“吃什么,现成的大鱼。吃了毓娘能消气。”
祁娘二丈摸不着头脑,呐呐道:“好,我去叫她们做。你们干嘛一直笑。”
贝愉止住笑,拱手道:“对不住,冒犯两位姑娘。听说今晚是徐姑娘的告别宴?我请了,要什么直接向朱嬷嬷说即可。”
祁娘拍手:“好,中午除了鱼,只点几个素菜罢。晚上郡王请客,有口福咯。”
徐成毓扒拉开脸上湿乎乎的刘海:有些薄怒:“行,我们不会客气的。郡王等着破费吧。”
听着几人嘻嘻哈哈的声音,长公主感觉茶都变甜了些。她坐在不远的隐蔽花架处,湖畔发生的一切尽收她的眼底。
朱嬷嬷看长公主展颜,不由得建议道:“不如让三位小姐和郡王,来陪您喝茶吃点心?说说话,赏赏花。”
“不必,我一过去,他们就拘谨了。这样看着已很好。”长公主放下茶碗,用丝绢沾沾嘴。
“对了,明日要送徐大师的表妹出京城。朱嬷嬷,这件事你亲自去安排。徐大师是个能人,关系不用太好,也不能太差。”
“这次公主府帮他送表妹,算作还了慧娘的恩情。”
“是。”朱嬷嬷应下,“行李都是现成的。看徐姑娘的意思,到时候派个赶马的小厮,送她到京郊的驿站便可。”
长公主点点头:“今晚上这三个姑娘有得闹。你和尤嬷嬷说一声,爱玩由得她们玩。无忧无虑的年纪尽情玩玩。”
“如果慧娘要往承恩侯府送东西,还是一样,还是先拦下来。现在的承恩侯府,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是。”
不出长公主所料,晚宴开始前,慧娘又特地准备一例补汤,交代尤嬷嬷送到承恩侯府。
尤嬷嬷二话不说先答应。做戏做全套,她把汤先提给朱嬷嬷,让朱嬷嬷安排公主府的人送出。
两人互换个心照不宣的眼色,朱嬷嬷直接把汤拿到门房,叫一个小厮:“常安,过来。”
来者还是徐成毓认识的人。正是她第一次来公主府时,差点对她挥鞭子的那个小厮。
常安看着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圆脸蒜头鼻。他脸上生了几个大包,边走边还在用手挠脸。
朱嬷嬷有些嫌弃,低声吩咐:“别抓了。和前几天一样,你带着这份汤绕一圈,自己喝了或倒了都使得。”
“明日辰正,你赶好马车停在后门。有位贵客要你送,路线明早一并给你。”
“哎!”常安用衣摆胡乱擦擦手,接过食盒。这可是美差。他这几天跑了好几次,喝了好几回汤。
只是好像补过头,这汤越喝,脸上越长疙瘩。去看大夫,都说他火气过重。
常安美滋滋想,汤还是要喝的,能补过头总比没得补好。他跑到停放马车的后院,找离门最近的一辆马车。随意掀开帘子,把食盒往里一放。他动作很快,不到半刻钟便赶着有“贝”字徽印的马车出发。
马车门帘微微晃动,一瞬间里面好像有人,又好像没有。守门的侍卫揉揉眼,暗骂自己眼花,公主府里大小主子都没出门,马车里哪来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