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邢尚书传信安排三人,其中两个就是任郴州副总兵的她爹,还有身为郴州知府的她大哥。
范氏再次恶狠狠地瞪了邢尚书的尸体一眼,连吩咐下人将投缳的邢尚书接下来都无心去做。
范氏冲回房,翻出她的二品诰命服,又将十八年前,元后赐她的玉如意取出。
“娘,你要做什么去?”
十岁的刑定邦已经知事了。
“定儿,娘要进宫,娘要替你和倩倩,替你外祖父和舅舅,博一条生路。
定儿,娘回不来了。
娘一走,你就带着妹妹,去季家求庇护。公主殿下良善,看在你季师叔的面上,应该会饶你们一命。
定儿,你爹是个懦夫,你记住,我们都是被他害的,与旁人无关。
定儿,保护好妹妹。”
范氏穿上诰命服,怀
抱着玉如意,撞响了宫门口的惊圣钟。
惊圣钟,钟响惊圣。
敲响惊圣钟,可入宫面圣陈情,但须以命为祭。
“当-当-当。”
沉闷的钟声,响彻上陵城。
“圣上,邢尚书的夫人范宜人敲响了惊圣钟。”
“将人带到太极殿。”
此时,满朝文武正在上朝。
今日,邢尚书并未告假,竟没来上朝,已经引得众臣惊诧。
这会儿,惊圣钟一响,敲它的竟是邢尚书的夫人范宜人?
要知道,南离的惊圣钟,是要以命祭钟的。
陆相脸色大变。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臣妾范氏,状告夏太后,胁迫我夫谋害钦差季安。我夫不敢不从,进退维谷,已以死谢罪。求圣上,给我夫一个公道。”
范氏知道,离堇要的,是把夏太后拉下马。
她那个懦夫夫君不愿意做,她来做。
她用命也要在夏太后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弥补老爷犯下的错,才能保下两个孩子,保下娘家爹爹和兄长。
“范夫人,你可有证据?”离帝惊疑地问道。
范氏苦笑,“若有证据,我夫早就在圣上面前告她一状了。臣妾没有证据,臣妾只能……”
范氏站起,“以死相告。”
话毕,范氏一头撞在盘龙柱上,血染太极殿。
……
离堇得到消息的时候,发了好久的呆,最后,长长的叹一口气。
邢尚书一个名满南离的男人,还不如范氏一介妇人有担当。
“让图灵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