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罢了,他还在簪尾雕出了五瓣梅花的造型,光下一看,状若水晶一般莹亮润泽、熠熠生辉。
这是咋做到的?
我欲回头,仇炼争却阻止:“别动,我给你插正点儿。”
我有些不好意思:“太花哨了,我又不是个姑娘,你插根水晶似的梅花簪,多臊气。”
仇炼争自顾自地摆正,理所当然道:“美人配花簪,又有何不妥?你怕是不知道,盛京这一阵就时兴头顶簪花,不分男女,那些油头粉面的王公皆可戴得,你戴不得?”
……
这油头粉面插戴簪花的王公子弟是挺臊气,可是你也好骚哦。
以后不叫你毛毛仇,叫你毛毛骚好不好?
等毛毛骚收回手,我便装模作样地回去瞪他一眼,叱他不好好养伤专搞这些骚玩意儿,把他呵退后,我就把整张脸都贴到镜子上去观察,左转右看,上端下详,又觉得铜镜太模糊,抹了好几下再照,恨不得把镜面抹平整了再瞧瞧。
断簪就如破镜,与其重修或重圆,还是在此基础上雕成一把新簪子,或修成一面新镜子的好。
我在镜子前有些失神,他见我如此这般,只是柔声浅笑。
“很好看,对不对?”
本来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愿随了他这骚性儿。
但后来还是慢慢地点头:“是有一点好看,不过不能长久。”
“冰消了我就再捏一把。”仇炼争笑道,“不过我说好看,说的不是簪子,是脸。”
我一愣,他就立刻凑上来,把脸凑到我身边,在镜子里映出了一个我的小脸和一个他的大脸,镜面就顿时显得有点挤,像大头贴里挤成一团的两个酸臭恋爱人。
他用一种非常正经的语气感慨道:“这么好看的两张脸,少见啊。”
你到底是在自恋呢还是在夸我呢。
我立刻用肩去挤他、用脸去撞他。
仇炼争倒甘之如饴,被推被挤都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
玩闹到这一瞬,我忽然想起了点儿什么,道:“被你这么一激发,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仇炼争道:“你说。”
我问他:“那言风逸受了我‘劫焰掌’内力,即便三日内不死,也得全身经脉热胀而瘫……怎么会活蹦乱跳地来杀我们呢?”
仇炼争的身体慢慢坐直,我眼看着他姿态从亲昵散漫过渡到了正经僵直,我只道:“除非,是有什么人帮他以阴寒内力驱散了这些热力。”
我又道:“这个人,武功很高,属性为阴,内力应当不弱于我,或许效命于聂楚容,或许与聂楚容是盟友关系……”
“我甚至觉得,他可能也会‘天冰缥缈掌’一类的功夫……”
我看向仇炼争,道:“这样一位高手,你觉得会是谁?”
仇炼争沉默片刻。
“我不知道。”
我叹道:“好。”
一个“好”字定了一切,我不再多问一个字、一句话,只平心正气地看他。这反倒让仇炼争有些不太自在、不顺畅,他又问我:“你就不再问了?就不怕我隐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