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删减了冗杂的人物,只把焦点对准了最致命的部分!
“怎么。公主是赶着去寿春送死?”他还是老样子,开口就十分不客气。
只听他道:“张良之事已在咸阳掀起轩然大波。”
是啊。若杀了他们,大概没有檄文之事。
李贤不欲多说,一卷帛书从袖中拿出。
檄文的内容不是之前赵嘉与大巫所执笔的写法,也不是项梁拿到许栀面前的昭蓉的写法。
“若他能认下大义灭亲之举,张良之行,或可赦免死罪。”
凉风拂过,冷寂无声。
她无力地笑了笑,带着些泄气的萎靡,“让监察失望了,我对自己也挺失望。你说得不错,凡事皆无两全其美。我对他们总是想多留一线生机,最终害人害己。”
“许栀!”
“监察有这份闲心操心我之前,不如做好南郑郡中粮道行栈的工作。”她抬起头,转移话题,“吕泽一家都在所察之地,该要你费心。”
“张平?”她蹙眉,祈祷她所怀疑的不要为真。
他自来将‘所求之物’当成命中的必要,故而他毫不介意帮助他喜欢的人得到她想要的。
直到这一刻,许栀才全部明白韩非话中之意。
在许栀的世界观中,这世上,没有人能接受得了亲手把至亲送上断头台。
她从昏迷中醒来,承诺发愿不再伤害。
她笑笑,“你一向算无遗策。”
“担心刘邦么?”他说得轻飘飘,眼尾带笑,“公主不管长公子的叮嘱也要抵达寿春,是为了项羽吧。”
接下来的这一段话,许栀彻底崩溃,如坠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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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极力保持克制,还是改不了尾音的颤抖。
李贤攥紧了剑柄,他习惯痛苦,故而也从不掩饰艰难,更不惮将最残酷的话全说出来。
绝望像是潮水淹没了她。
这个问题在六年前,许栀见到他的头一年,她就直言问过他——若李斯最后还是走上那条路,他能否大义灭亲。
嬴政笑了,看着李贤的时候,沉声道:“若独为此,寡人何忍杀之。”
为了撇清张良,不惜嫁给芈犹?
李贤的语气冷了不少,“你想一个月后就当寡妇的话,不妨一试。”
她走了这样长又艰难的道路,在诸多谋划之中,绕了一大圈,竟然算无遗策成为历史。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嬴政不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