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阿加纳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耳朵里,昏昏沉沉的文什艰难睁开了眼。亚雌看到他醒了以后十分惊喜,想过去扶他,但又想起什么停住了。
“冕下您终于醒了!”阿加纳脸上止不住的惊喜。
文什半撑着身体,头发散乱在床上,声音又低又沉。
“几时了?”
闻言亚雌看向窗外,外面太阳已经很大了,脸上透露着为难的神色:“已经过了八点了,您还要去做晨礼。”说着却疑惑打量着雄虫,冕下一贯勤勉,从来没有见他睡过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文什只发觉大脑发涨,眼前的事物都是旋转的,一个用力想起身,却不料还没站起就又脱力跌坐回去,一边的阿加纳看了连忙要扶他。
一只白皙细长的手一扬,示意不用扶,文什呼吸都是滚烫的,大脑撕裂一般得疼,再怎么迟钝他都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您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文什眉眼耷拉下来,一副精神不好的模样。
接二连三的动作让阿加纳生疑,他趁着雄虫低头的那瞬,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额头,触摸到那滚烫的温度,眼眸瞬间瞪圆了,叫了起来。
“冕下,您发烧了!”
“不行,得赶紧去请大祭司!”阿加纳一时关心则乱,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要急忙忙出去。
“不用。”阿加纳回头发现雄虫抓住了他的手,他迟疑了下来,“冕下?”
“不用麻烦大祭司。”
阿加纳见文什态度坚决,犹豫一瞬点了头,下一秒一拍脑袋看着文什:“对了,我去请医生来!”语罢不等对方反应急忙忙就走了。
靠着床头的文什本想叫住亚雌的,但对方早出了门口也就作罢,房间又安静下来。精神不济的雄虫目光虚虚落在半空中,不知想到什么,不由出了神。
“阁下,您快点!冕下在等你。”
“求求您了,您改天再看风景好不好?”
“我的阁下,您走快点行不行?”阿加纳快步疾走在前方,发现身后的虫一直没跟上来扭头,吊儿郎当的雄虫还远远落在后方,身旁跟着一只气质阴沉的雌虫。
“不急不急,让我好好瞧瞧,我都好多年没来圣殿了。”黑发黑眸的雄虫左顾右盼,神情都是怀念,看前面那只小亚雌急得都要上手拽他了不由笑出声,“你就放心,慢这五分钟你家冕下死不了。”
“呸呸呸!”阿加纳眼眸瞬间瞪大了,满是不可置信,“霍安阁下,您怎么能这么咒冕下呢?”
见一边的雌虫要出手,霍安·古尔达伸手笑嘻嘻阻止了,转而对阿加纳啧啧了几声,说:“没想到文什那小冰块还挺容易传染的,连阿加纳都不能开玩笑了!”
“您就快点和我走嘛!”见雄虫还在插科打诨,阿加纳鼻子一吸,说着不由哽咽了。
“呀呀呀,不就是走快点嘛,我走,你哭什么,我可没欺负虫!”霍安看惹虫哭了,也不再一副没正经的模样。
“那您就快和我走。”抹了把眼泪,阿加纳加快脚步。
霍安跟在他身后,三步作两步,很快进了门。寸步不离他的雌虫抬头望了一眼直冲云天的城堡,敛着眉也走了进去。
等到阿加纳急哄哄将医生带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只穿着一件单薄里衣的雄虫依靠在床头,银发散落在地。那对清冷的眉眼因主人精神不佳显现出萎靡,微垂的眼眸,失了往日的疏离,才让虫直视那副容颜的冲击力。
听到脚步声在门口消失,文什微微撩起眼皮,脸颊因为发热而发红。
门口的雄虫和他对方目光,隔着段距离遥遥对他笑:“真是好久不见,冕下。”
“霍安。”
霍安·古尔达应了一声,身后的虫提着医药箱跟在他身后。
“……看来是上演龙虫虐恋了。”他自个小声嘀咕着,惹得雌虫探寻的目光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