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敬畏感激的目光变成了排斥。
村长慈祥地笑了一下:“不用,就剩两家了,和你哥吃饭去吧,他眼睛都没从你身上离开。”
那些村子里,有一个是他曾经呆过的地方,里面的村民都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小兔子。
可后来,见他没有还手,很好欺负的样子,排斥便演变成了霸凌。他只要出现就会被石子砸,被棍棒驱赶,还好小兔子逃跑是很快的,砸过来的石头都被他躲开,举着棍棒的人也追不上他。
好在小兔子的家并不一定是一座房子,挖一个洞也是一样的。
雪卿搬到了山里,离村子并不算太远,他还可以趁没人注意,偷偷回去看自己的房子。
再后来,上山挖草药的村民看到了他,作为一个浑身雪白耳朵又垂垂的小兔子,他实在是太好认了。
那个村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妖怪,和同伙一起挖了小兔子的洞,回去又和别的村民说了一下,过几天就有一群半大孩子爬上山,踢着草把看到的兔子洞都毁掉了。山里别的野兔也遭了殃,有的还被带着弓箭的村民打了牙祭,他们并不敢杀可以化成人形的雪卿,但杀别的兔子可半分不手软。
雪卿不想呆在这里了,他在护着被牵连到的野兔逃跑时被箭支划伤了腿,又是快要降雪的初冬时节,可他还是很坚决地向山顶走去,留下一串血红色的梅花脚印。
他不明白村子里的人为什么都讨厌憎恶他,明明从兔子审美来看,他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垂耳兔,而自己的人形,在没有因为他是兔子欺负他时,也都是说很漂亮的。
雪卿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哥哥怀里,沈渊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耳朵,亲了下他的头顶。
“别怕,卿卿,有我在。”沈渊声音不大,但却格外清晰,“我会保护你的,我是你的,无论如何都站在你这边。”
“我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家,不要哭了,卿卿。”
雪卿用耳朵擦了擦眼泪,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沈渊身上,沈渊从厨房拿出饭菜,哺育幼鸟一般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喂给他。
尽管沈渊没有再说什么了,但雪卿却一点一点安心下来,就算再次被赶走,他还可以和哥哥在长青姐姐边上一起重新建一个家。
咔嚓一声,沈渊把男孩腕骨捏断了。
村子里的中医师父也站出来证明:“雪卿那个时间在和我看诊,我知道你们经历变故心情比较悲痛,但也别往我徒弟身上泼脏水。”
沈渊还没动作,男人就被村里的青壮年制住了,而他身边一直像是傻了般站在原地哭嚎的十来岁男孩突然冲了上来,抬手就要抓雪卿的帽子。
“我们早就知道了,但不是我们雪卿杀的你们村的人,前天晚上我见过雪卿。”向日葵奶奶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兔子耳朵一样,护在他身前。
或许是因为早有心理准备的原因,当雪卿在村长家的院子里见到两个村民熟悉的村民,听到他们恐惧且愤怒地喊着妖怪时,他没有想象中的惶恐害怕,反而有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其实她长得并不高,只到雪卿鼻尖,但是看起来却像是一堵墙,高大又温暖。
一时间院子里格外安静,雪卿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平日里待他慈爱的、种着向日葵的奶奶走过来,摘下了他的帽子。
-“这样是很不礼貌的,小朋友。”沈渊抓住男孩的手腕,雪卿甚至能听到骨头发出被挤压的咯吱声,男孩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竟还不忘大喊:“他是怪物,你们让他摘帽子,他有耳朵,他有兔子耳朵!”
唔,虽然主要是靠长青姐姐变出来的,不过还可以一起布置嘛!
两只白色的兔子耳朵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