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上钩了。”左连仁踱步而进,身后跟着大批身着战甲的人马。
他满面讥笑,绕着铁笼走一圈,拍手道:“真精彩,可怜鱼儿,要怪也只怪你沉不住气,麒麟渊怎会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问你,地图谁给你的?我门中内鬼是谁?”
剧烈的疼痛过去,元玉谈脸上恢复些血色,盘腿坐在地上,闭眼调息内力,突然的腹痛在意料之外,打乱他所有计划。
他仰起脸环视一周,虽身处劣势,语气仍是上位者的从容不迫和淡漠:“不想死,就放了她。”
他的嗓音低哑,用的是本声。
闻言,左连仁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两步,将长刀护于身前,谨慎打量笼中男子。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后,立马转头吩咐手下。
元玉谈静静坐于笼中。
左连仁拿不准,不敢轻举妄动,促狭道:“原来是元神护大驾光临,真应了那句古话,世上英雄难过美人关。元神护与乔家小姐情深意切,真是羡煞旁人。”
他眼珠转了转:“这裘寒殿粗鄙简陋,招待不周还请元神护见谅。”
“别废话。”元玉谈冷声打断他。
“元神护性情中人,既然来了麒麟渊,我哪有不待客之道?”左连仁摆摆手,示意属下将粗大铁链层层缠绕于铁笼周围,接着带领众人走出殿外,大门被重重关上。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冷寂,刺骨寒意穿透薄薄里衣,毫不留情扎入肌肤。这寒意倒让元玉谈清醒三分,寻眼望去,只见乔欣竹仰面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元玉谈苦笑一声,当初何多此一举迷晕她。
他收紧衣衫,抓紧时间打坐调息,温暖气流均匀传到身体没处,随着时间推移,内力重新蓬□□来。
他双掌握起,注入汹涌内力,狠狠击打在铁笼壁上,眼前霎时出现一窟窿。他奔向地上女子一把抄起,刚走两步,四周阴箭袭来。
刷刷刷。
元玉谈飞身躲过,紧紧将乔欣竹护在身下。
他掌中悬力,隔空打破大门,正要一冲而出,动作大开大合间,腹部竟又是一阵难忍疼痛。
他在最后时机将乔欣竹抛于殿外,终是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大门重新紧紧关上。
殿内寒意愈发冷瘆,元玉谈紧闭双眼,面色惨白。周遭空气仿佛凝固,他的内力时缓时无,无法抵御痛到麻木的寒意。
他开始身体颤抖,嘴唇发青,睫毛上结满冰霜。
不知过了多久,元玉谈缓缓靠墙而坐,双手抱膝,企图环住一丝暖意。
无边的黑暗沉寂了不知多久,久到元玉谈以为自己死了。
似是过了漫长的数十年,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门缝穿进,元玉谈身体僵硬,埋头抱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头发丝上层层冰凌,看不出死活。
此时,巨大的殿门被缓缓推开。刺眼温暖的日光铺天盖地洒进来,元玉谈终于轻轻动了动。
他慢慢仰起脸,空洞的瞳孔微微发散,神情憔悴不安,似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劫,好久都没法看清眼前人。
面前一个人影背光而立,居高临下看着他。
是萧竟。
“禀告门主,这个姓元的使了易容术扮成林姑娘,属下一眼便看出蹊跷。”左连仁在后面恭敬道。
萧竟走近,停在元玉谈一步之距,满眼含着戏谑之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地上的人垂着脑袋,一动不动。萧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盯着他露出的一截苍白脖颈,轻笑道:“元神护,别来无恙。”
元玉谈面无表情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