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也在啊?”胤祚和四阿哥得了宣召进去,这才发现康熙也在,笑道,“听说皇贵妃娘娘身子有恙,四哥带我来看看。”
佟佳氏已经挂不住笑了,恼怒地看了四阿哥一眼,道:“多谢六阿哥费心,黄院判是此中圣手,想必不会有错。”
这便是拒绝了,康熙知道佟佳氏心结,既然她肯不领胤祚的情,康熙也不愿儿子踏这趟浑水,于是点点头:“那你便好好养着,朕前朝还有事,先走了。”
他把茶盏放在炕桌上,“啪”地一声脆响叫佟佳氏一惊,抬脚就往外走。
“小四、小六跟着,”康熙喊上两个儿子,路过贾元春时脚步一顿。
贾元春抬起头,期盼地看着康熙,康熙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皱眉道:“皇贵妃有咳疾,你身为贴身伺候之人却涂脂抹粉,成何体统?下回再叫朕瞧见你这般没有规矩,就送回内务府重新学过吧!”
说完就撩开帘子大踏步出了门。
帘子落了下来,脚步声也渐渐远去了,元春身子一软萎顿在地。
她知道,她这次赌输了!皇上没有宠幸她的意思,甚至否定了她命中带福的说法,连皇贵妃推举都没有用,她日后又该如何翻身?
佟佳氏脸色也不好看,皇上最后那话看似在说元春,实则是在提点她!
不想叫她插手四阿哥的事?凭什么?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凭什么转头就要送给别的女人?
佟佳氏胸口剧烈起伏,不由咳嗽起来,不多久又传了太医不提。
此时康熙出了承乾宫,黑着脸大步走在前面,胤祚和四阿哥跟在后面,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去的晚,不知道康熙为什么生气,但此时也没人敢去捋虎须,只默默跟着罢了。
见四阿哥心事重重,胤祚回想着佟佳氏的脸色,想了想还是拉住四阿哥:“四哥有空多去瞧瞧皇贵妃吧。”
四阿哥脚步一顿:“你的意思是”
“只怕时日无多了,”胤祚叹气,他倒是不在乎皇贵妃如何,只不希望四阿哥留下遗憾。
虽然四阿哥与皇贵妃似乎颇有龃龉,然而到底是十几年的母子情分,佟佳氏素日对四阿哥的疼爱也不是假的。胤祚担心若是四阿哥没能在佟佳氏临终前好好尽孝,日后会惦念后悔。
果然,四阿哥闻言面露悲色:“你说真的?你没把脉”
“四哥当知医者诊病讲究‘望闻问切’,切脉只是其中一种罢了,厉害些的一看面色便知病情。”
“知道了,”四阿哥抿着唇垂下眼睑。
胤祚不知该如何安慰,二人相顾无言片刻,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康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也说与朕听听?”
胤祚哼笑一声:“汗阿玛不摆脸子给我们瞧了?”
康熙一噎:“朕什么时候摆脸子了?”
“您还不承认?”胤祚胳膊撞了撞四阿哥,“四哥你说汗阿玛是不是给我们脸色了?”
四阿哥还沉浸在方才的事里,下意识道:“嗯。”
康熙:“”
佟佳氏带来的愤怒顿时被胤祚气没了,康熙点了点胤祚:“朕看你是太闲了,应该好好读几本书才是!”
胤祚:“”
最后胤祚被康熙提到御书房检查功课,而四阿哥则因为基础扎实,被作为免检产品放回尚书房上课。
胤祚被康熙好一通考校,简直度秒如年,最后气息奄奄地摊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康熙冷哼道:“坐没坐像,站没站像,成什么体统?”
“您是我阿玛,我要在您面前都得端着,那活得得多累啊。”胤祚理直气壮。
康熙哼笑一声不吭声了。
梁九功不由暗暗佩服,满大清也只有六阿哥敢这般与皇上没大没小,偏又能哄得皇上服服帖帖,即便太子在皇上面前也不会这般随意。
偏偏皇上就吃这套,六阿哥越是不拘束,越是没大没小,他就越觉得这孩子与自己亲近,对六阿哥也越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