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的监控画质并不清晰,降谷零通过公安,只能从交通课得知小仓千造上了这一班车,却不能具体到哪节车厢。 他从车尾登车,一路往前找了七节,终于在倒数case8飞驰的环状铁轨(10) 两人并排的座位上,高木涉与小仓千造一边,对面原来是唐裕的位置,现在它已经空了。 接到唐裕的电话,佐藤美和子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车上可能有炸弹?”她低声自语道,“我也得过去帮忙……高木,你在这里看着小仓千造可以吗?” “没有问题!”高木涉大声说。 一般情况下,押运的过程中至少需要两名警官同时在场,但事急从权,如果太阳落山前还没有找到炸弹,整车人的性命都可能葬送在这里。 列车员对爆裂物的敏感度不如他们一线刑警,佐藤美和子起身加入了列车员的队伍。 “我们换班看守,二十分钟以后我回来,你接着我检查完的车厢往下。” “我从车头开始,佐藤,你去车尾。”电话里的唐裕说。 佐藤美和子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小仓千造的座位旁边,顿时只剩下高木涉,他挪了挪重心,有些紧张地坐直身子。 想象中的异动却并没有出现,喝完咖啡的小仓千造老老实实地垂着头,再没有什么其他请求,这幅风平浪静的架势似乎能一直持续到下车。随着时间推移,高木涉挺直的脊背才渐渐又塌了下来。 距离佐藤美和子换班的二十分钟已经走过一半,小仓千造转头看了眼车外,突然说:“厕所。” “……你现在要去厕所?”高木涉皱起眉,“等等吧,一会佐藤警官就回来了。” “等她回来?那可还有十分钟。我也知道你们在换班找东西,但这不是憋不住了吗?”小仓千造说,“如果你觉得在这里放水也没关系,那我没有意见。” 高木涉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小仓千造安分了这么久,加上之前的一杯咖啡,看来确实是憋不住了。 他往车厢后方张望一下,人群里还没有佐藤美和子的身影,来去的时间加起来,二十分钟大概只够仔细检查完两节车厢。 高木涉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就跟我去吧。” 他拿出钥匙,将小仓千造的手铐一端铐在自己的手腕上,又用毛巾裹好手铐,领着他去前方的卫生间。 弯下腰的高木涉,并没有注意到小仓千造嘴角滑过了一丝得逞的笑意,里面的得意洋洋,让他整张枯瘦猥琐的脸都神采焕发起来。 两人来到卫生间门口,高木涉等在门外,手铐的链条从门缝伸到里面。 五分钟过去,里面连冲水的声音也没有。 高木涉催促道:“你能不能快一点?” “这恐怕有点难,”小仓千造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毕竟我可不想去警视厅啊。” 听到这话,高木涉心头顿时一紧,他想也不想地拉开门。 就在这时,电车驶入隧道,窗外的光源被山体遮挡,车厢里顿时一暗! 漆黑中劲风当头而下,铁棍准而狠地敲上了高木涉的后脖颈,他甚至哼都没哼一声,就立刻倒在地上。 相连的手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高木涉倒下的重量,将小仓千造也扯得一弯腰。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当啷一声,扔下铁棍。 卫生间的墙壁上是可折叠的婴儿活动架,不知什么时候,里面早已多出了一把小刀。 小仓千造抹了把额头的汗,伸手往小刀抓去噗嗤! 锋利的刀刃刺进身体,半分钟后,列车穿出隧道,卫生间推门的门悄无声息地阖上了,门锁里纸片一跳,露出了“使用中”的红色。 一个人拉上兜帽,匆匆离开了这节车厢。它个子很矮,混在起身的乘客里毫不起眼,一丝血迹慢慢渗透进腕口的黑色布料,很快就看不见了。 降谷零在这时一抬眼,交错的身影匆匆擦肩而过。 电车驶入隧道,高亢的风声像尖啸。松田阵平的站位背对镜子,他单手插兜,手里稳稳地握着枪。一片漆黑里,极淡的微光照亮了他被帽檐压低的黑色瞳孔。 一瞬间唐裕脑海里飞转过无数念头,三十秒的黑暗转瞬即逝。下一秒天光乍破,松田手里的枪管陡然一歪! 唐裕一伸手,拍掉了它。 “接着装,”他说,“先把保险关了再说吧。” “唉”松田阵平失望地拉长尾调,“这不是怕走火吗。” 黑色的枪管在他手里转了个花,流畅地转进了后腰的枪套里。 他懒懒道:“再出一起命案,我可真就下不了车了。” 再出一起。已经有一个人丧生了? 唐裕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轻一皱,松田阵平却没有注意。收完了枪,他的手里又转起一副墨镜。 “帮个忙,”他颔首示意底下的棕色行李包,“原那家伙追得太紧,我得先换个身份。” 卫生间里的异常被发现,已经是将近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血迹顺门缝流淌出来,渐渐将过道的一角染成深红。路过的脚印让它一路蔓延开去,直到三号车中段,后知后觉的尖叫才穿透了整列车厢。 佐藤美和子五指死死嵌进反锁的推拉门缝,猛一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