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迟疑道:“模样倒是不错,不过,不知为人如何。说真的,让一个安陵的男人当掖揉的王后,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乌蒙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个六皇子和他那几个兄长不一样。”
“是吗?看样子你是彻底被他征服了。”
乌蒙笑而不语。
这时又听拓跋泓朗声道:“命人准备下去,今晚举行婚礼。”
马车里的明珩听到这一句话,手一抖,摔了个杯子,幸好马车底是木头的,杯子没摔碎,只是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声音不重,可拓跋泓耳力惊人,竟然听到了,当下骑着马走了回来,坐在高头大马上掀开帘子,探头关心问:“怎么了?”
明珩掏出手帕擦了擦被溅湿的手,无视了拓跋泓身后一群特意赶过来观赏自己的掖揉大臣们,冷静道:“不小心碰翻了杯子。”
“烫着没?”
“没。”
拓跋泓这才放心,叮嘱了句:“小心点。咱们已经到王廷了,晚上举行婚礼,你先去王帐休息会儿,累的话就睡个觉。”
这些时日以来,明珩也已经习惯了拓跋泓时常冒出的亲昵的关怀,因此并未觉得有什么,倒是身后一群掖揉大臣默契地用一种“这话竟然会从我家大汗嘴里说出来”的震惊模样。
明珩不动声色地将这些大臣的表情看在眼里,微笑着点点头,并未对成亲一事说什么。
紧接着,拓跋泓就命乌蒙带着明珩先去了王帐里歇息。而拓跋泓则还要安顿安陵来的和亲使臣们。
掖揉人的家就是一个可移动的蒙古包,自然比不上安陵的雕梁画栋来得精致富贵,但住的还算舒适。
其实王廷中是安排了妃嫔们的居所的,就在王帐的附近,但明珩却被直接带到了王帐。
乌蒙安顿好明珩又叫来两个小少年,对明珩道:“殿下,这俩孩子以后就是专门照顾你的,你可以随意使唤。“
乌蒙还有事,很快就走了。王帐中只剩下两个小少年和明珩主仆俩。
两个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模样很小,但身材高大壮硕,比小扇子结实不少。两人自从知道以后要伺候新王后就对这位男王后好奇不已,虽然低着头,但时不时就偷偷瞟一眼。
明珩见状无声笑了笑,也并未说什么,问起了两人的名字。
两人是亲兄弟,哥哥叫阿什儿,弟弟叫阿莫儿,名字倒还挺好记。
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搡了半天才垂着脑袋小声叫了明珩一声王后。
“咳咳咳!”明珩正在喝茶,听到这个惊悚的称谓不负众望地呛去了。小扇子赶忙给他拍背,顺便愤愤地瞪了兄弟俩一眼,没好气道:“我家殿下是男人,如何能叫王后。”
兄弟俩胆子比较小,一下子就犯了难:“那、该叫什么?”
明珩可算缓过气了,淡声命令道:“就暂时随小扇子叫殿下吧。”
兄弟俩从善如流,又改口叫了声殿下。
明珩满意地点点头,又吩咐道:“有热水吗?我想泡个澡。”
“有有有。”兄弟俩连应三声,而后便疾步出了王帐去抬热水了。
明珩在马车上坐了半个月,坐得腰酸背痛,差点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泡上了澡,不由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小扇子拿着块帕子,熟练地开始给他搓背,两个少年便一脸局促地守在一旁,盯着明珩棱角分明的侧脸发呆。看了一会儿,兄弟俩对视一眼,默契地在心里发出感叹——未来的王后可真好看啊。
掖揉人大多高大威猛,由于风吹日晒,面容比较粗糙,即便是女子也多是大气张扬的长相,很少看到五官如同这位这般精致俊美的。
明珩还不知道,此时,他靠着这张脸已经让许多掖揉人改变了对和亲一事的态度。
此时距离晚上不到三个时辰。拓跋泓一句晚上举行婚礼打乱了所有的计划,王廷上下都在忙碌布置婚礼现场。
拓跋泓离开掖揉太久,积了许多事要他处理,因此安顿好安陵的使臣后,他又跟群臣议了会儿事,结束时,天光已经暗下。
拓跋泓一出议事厅,乌蒙便走过来跟他说:“大汗,吉时快到了。”
拓跋泓点点头,转身回了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