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亮明道:“你在‘照天耀地门’的‘人才大宴’上闹得人尽皆知的,我恰巧人在隔壁州县,听了这消息,岂有不来的道理?”
我松了口气,但又瞬间疑惑起来。
这么个节骨眼,亮明哥来隔壁州县做什么?
可许亮明刚刚喜完,瞅我脸色,再看我胸口微微露出的绷带,眉目又是一紧。
“你的气息是热乎多了,可说话转身见稍有不稳,可见是胸口一处刀伤,应是最近所受的贯穿伤。”
“你抬腿间微有滞涨,是否小腿处还有一处擦伤?”
“你一直把手掌藏在袖下,可是掌心有暗伤?”
我一看,笑道:“亮明哥的眼力还是和从前一样好,除了胸口那处,其余的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许亮明叹了口气,脸色却好了不少,仿佛他非得亲耳从我口中听得“不碍事”这三个字,才算安心些许。
而直到这一瞬的安心过后,他才把目光转向另一个人。
一个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冷眼盯他的仇炼争。
方才仇炼争与亮明哥互盯互看,盯得是旁若无人。
我与亮明哥短聊几句,也是聊得完全无视了别人。
接连两次,新老读者们都不太好插话,也就安静听着,自己聊起来,唯独那仇炼争,听着是听着,但目中锐冷之意不减分毫、反倒愈盛越厉。
我大概晓得他这冷意是因为什么。
一来帮派利益纷争,轻易不可断夺。
二来前尘往事如烟,一切爱与恨,背叛与情缘,恩义与恩爱,皆是缘由于这一人。
所以许亮明这时侧头看去,只问:“你便是……仇炼争?”
仇炼争昂然仰首:“许亮明?”
许亮明笑了一笑,两道眉如浓墨般往上一飞一泼。
“如此一表人才、气势凌厉,我便知道是仇门主了。”
仇炼争冷眉依旧,口气淡淡道:“许帮主倒是相貌堂堂、义气深重啊。”
他说起“义气深重”这句话,我就觉得是意有所指,但许亮明只笑了笑,问道:“我倒是好奇,仇门主一向只管意气门周边的事儿,何时竟与我这唐兄弟搅到了一起,与他到‘照天耀地门’管这闲事儿呢?”
仇炼争很想开口说话,却忽然不说了。
因为我瞪了他一眼。
我不但瞪了他,还瞪了想要说话的阿渡、梁挽,还有有些担心焦急的小常。
可等亮明哥看过来的时候,我只灿然一笑道:“亮明哥,实话与你说,当初是我先约了仇门主私下见面,实是因为我认为你们之间并无实际仇怨,不过是一两件产业纠纷,实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所以,我就想做个说客,从中说和一二,可是没想到……”
许亮明道:“没想到什么?”
我笑着看了一眼仇炼争,道:“没想到,我与仇门主性情相投,一见如故,成了……成了极好的朋友。”
仇炼争愣住了。
“好……朋友?”
我连忙走近一步,笑着接下去道:“好朋友嘛,就该互帮互助,所以当我听到秦照川囚了阿渡后,我就求了他和其他朋友一起来帮我救人。”
许亮明眉目一皱:“果真如此?”
额……当然不是真的了。
我方才的话一说完,在场诸位的脸像被不同颜色的水浆给泼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