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被里的傲慢毛毛仇,还是有点可爱的嘛。
小常看不惯他这副大爷模样,怒瞪一眼,伸脚想踹,被我给喝叱住了。柳绮行则一如往常地嫌瞧冷瞅他,转头就贴在钟雁阵身边,钟雁阵摸摸拍拍柳绮行的肩,一脸期待地看我。
“唐兄,你真的要讲高悠悠的故事?他这样的人,难道也能对别人动心?”
我收回目光,咳嗽几声:“动不动心先不说,我先说说两年前的那一日。”
当时高悠悠的师叔死了。
杀死他的是无相指风。
现场又留了高悠悠的一件贴身饰品。
高悠悠又没有任何不在场的证剧。
看上去就是他杀的。
除了他还有谁?
这栽赃、这陷害,老套到可以倒背如流。
但是好用。
新套路才会落伍,老套路永远不会过时。
我把他救下山之后,事情也远未结束。
一、他的罪名还未洗清。
二、他的仇家没有放弃。
他当时在小无相山上,受到众师兄弟与在场宾客的围攻,杀了不少内人与外人,导致别家门派的人也跟着要来追杀他。
我没有办法,只能把重伤的他托付给了一个叫燕竹的村中隐士。
此人在退隐前曾是一位仗义豪侠,为人极重信诺。他又曾被我救过,欠我人情,我就把重伤得不能动弹的高悠悠托付给他,自己则扮作高悠悠的模样,去四处招摇,引开追兵。
仇炼争眉心一颤:“你那么早就为他拼到了这个地步?”
小常也诧异道:“对啊,我记得你那个时候还是很讨厌他的吧?”
我叹道:“我当时确实很讨厌他,但人都已经救下来了。如果不一路救到底,半途而废,就再也寻不到真凶,我岂不是亏大了吗?”
小常悟道:“难怪他那样钝感无情的人,也会这样在乎你……原来你早就为了他舍身拼命……”
仇炼争倒是一言不发。
只是默默攥紧了被子,面容上多了几分严肃与思索。
我顺利地把追兵东歪西拐,彻底引到岔路去,再换了一身装扮,折返回禾日禾日燕竹隐居的村落中。
可是我到了之后,却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托付错了人。
仇炼争的雷达一响,立刻抖开被子,警醒道:“是燕竹背叛了你?”
错,我倒宁愿燕竹背叛了我。
但他偏偏是个极重信诺的人。
甚至可以说是太过重信诺了。
我引开了一大撮追兵,却有一小撮追兵觉出不对劲,半路折返回去,在那灵光村中挨家挨户地搜索,通过残留的药味儿与血迹找到了燕竹与高悠悠。
一群人,有来自襄山的“马氏六雄”,有来自巫阳城黄家堡的几个剑客,还有地沙帮的沙虎与沙狮,另外还有寒桥寨的,动天门的,红蓑洞的,乱七八糟的门派,一共十八个人,个个手持利刃,蜂拥而上,势要抢回高悠悠。
燕竹面对多人的围攻,就如风中屹立不倒的一根劲竹,撑死不退,咬牙不松,持着削尖的竹杖去与十八人对峙。
仇炼争眉目一紧:“是个好汉!”
柳绮行怒道:“这十八个混账玩意儿以多欺少,真是卑鄙!”
卑鄙归卑鄙,但是好用。
燕竹杀了三人,重伤四人,可剩下八人也重伤了燕竹,使他前后左右多了八道伤口,几乎是一人来了一道。他脚前脚后一滩红一滩黑,触目惊心、血溅五步。
他和高悠悠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我吩咐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