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远在几千里之外。
钱家村。
宋宅内。钱氏和樊杏花在为了年前一一商量着小话。来年的春耕,亦要这一对儿曾祖婆婆,曾孙媳妇一起商量着办。
宋家有一百五十四亩的田地。这是他们自家打理的。这些年里好好的养护下来,也是收成不错了。
至少,搁这十里八乡,这一份家业多少家,那是羡慕都不敢羡慕的。至于钱氏一族的三十亩祭田。宋家不搁那一份闲心。这祭田自有钱族长管着,钱氏一族自己给打理好的。宋家人就是占一个名头,给钱氏一族占一份便宜儿。
“瞧着你肚子尖尖的,这一胎,一定又是一个男娃娃。”钱氏望着曾孙媳妇的肚子,那说话时乐呵呵的。那笑容满面,此时,钱氏的心情真不错。
安哥儿在旁边还是凑趣儿。小孩子,小小年纪的也是嘴甜的紧。一个三岁半的娃娃,正是会逗乐儿长辈们的年纪。等着再是大上两岁,那已经是要正紧的进学读书。那会子,大人们都盯着孩子的学业重要。
“夫君还说,男娃女娃都疼爱,都是宋家的宝。”樊杏花抚着小腹,满面笑容灿烂。她是笑的开心,又道:“曾祖母您就是最最心善的,咱家中啊,您可是镇宅之宝。便是这些小儿辈,也万万只有孝顺您的份儿。也盼着借曾祖母您的话,这一胎是一个男娃娃,到时候让安哥儿做一个好兄长。”
“咱们安哥儿定然是一个好兄长。”钱氏笑得开心。
“对了,我托人使段家去京都时,也给你娘家带一份年礼去。你看如何?”钱氏跟樊杏花提了一话。樊杏花听得这话,却是愣神一下。
夫君去京都赶考。
那也与家中商量过,与广善伯府那边是暂时不走动的。原由如何?钱氏是有点猜测。樊杏花也有猜测。可能还是与汪氏、白氏的死有关。
钱氏、樊杏花自然都不想戳了宋福生的痛点。
“不了。”樊杏花摇摇头,她拒绝了曾祖母的善意。若说樊杏花不想祖母,那是假的。可那个家中,除了祖母还有叔叔婶婶。
樊杏花更清楚,当初她出嫁时,她的聘礼银子全让叔叔婶婶吞下了。她嫁来宋家,这等情况搁旁人家中。那小媳妇日子得多难熬?
是一个明白人都懂得。
可叔叔婶婶知道她嫁人后,那缺了嫁妆银子会日子难熬,叔叔婶婶还是那般做的出来事儿。那么,她彼时就是死心了。
更可况,广善伯府还牵扯到祖婆婆、婆婆的死。这是夫君的痛心处,樊杏花的一切荣辱都是系在夫君宋福生的身上。
樊杏花不想让夫君宋福生伤心难过的。
“曾祖母,夫君那边儿都不想亲近广善伯府那边,我与娘家那边不走近些更妥当。再则咱们在乡下,离着京都太远了。远了,便是远些吧。”樊杏花这话说的,也是这一个时代的实情。
非是大户人家。
若是小户人家,又是平民百姓。那出嫁女若是嫁的远了,可能出嫁后,再难见着家人。
大户人家结姻亲,那可能是政治上的聪盟。嫁女陪着大笔的嫁妆,那就是相互的资源利用。姻亲之下,还是有各多的利益纠葛。
可小户人家,又或者贫民人家,养一个女儿不容易。真是有家底的,可能给女儿一些陪嫁。若是真家底薄的,那么,就是用女儿换得银钱,再给儿子换回一个媳妇。这才是实情。
聘礼,对于贫家而言。那就是用一个女儿,换一个媳妇回来。
那么,樊杏花想的,便是娘家得了她的聘礼,那么,跟把她卖给宋家有区别吗?
“你这般想,那随你的意。”钱氏不多语。
钱氏也是坐了老祖宗的人。她这都有玄孙辈儿。这人老了,见得多。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钱氏能理解。
樊杏花的做法,钱氏理解,心中也是心疼两分。
这二人说着话,又谈到京都。
宋福生已经寄了家书归来。二人都看过。那是看了一回又一回。这一封家书,钱氏、樊杏花都会背了。
家书一封,真值千金。
“也盼着来年,福生得中金榜。”钱氏念叨这一话。她是准备今年给福生的曾祖、祖父、父亲,还有祖母、母亲,都是多备些祭品。让这些做长辈的一定要保佑他家福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