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江星云算得了什么名正言顺!”月桐冷哼了一声,站起身往内室走去,“嵬儿,你过来,娘有要事交代给你。”
两人进了内室,月桐才说道:“你可知我在江家为何不受宠,又为何无人与我为难?”
这也是江嵬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儿子不知。”
“因为我本就不是江星云的姬妾,你也不是他的儿子。按辈分,他本该叫你一声叔父才是!”月桐终于说出心中秘密,心中不由大快。
江嵬却惊得跌坐在椅子上,迟迟缓不过神来。
月桐自顾自地说起了前尘往事。
“你父亲乃是真正的玄机楼主江听潮,如今的玄机楼主,却是陈氏狗贼的后人。”
她斜眼看向江嵬,冷笑着说道:“你当那江星云名正言顺?他父亲本姓陈,是你生父江听潮的养子,他们明知你身份,自然对你不假辞色。江星云听你叫他父亲,恐怕还觉得折寿呐!”
“可……他们怎会留着儿子性命?”
月桐摇了摇头,“他们怎有这番好心?若不是我攥住了他们的把柄,咱们娘家早就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了。”
她告诉江嵬:“我的儿,你记着,你父亲的孩子只剩下你一个,这玄机楼本就该是你的。待江星云父子斗得两败俱伤,便是阿娘将这一切公之于众的时候。到那时,你便是玄机楼主的不二人选。”
……
另一边,勃阑伽曾古盘膝坐在一处山洞之中,头上飘出一缕缕白汽,汗水顺着脸颊滑到下巴,向下滴落。
他自从得了那密信之后,就藏在这处山洞疗伤,足足一个月才养好了身上余下的暗伤。
勃阑伽曾古睁开精光四射的眼睛,身上的骨骼因为长时间的盘坐响了两声。
他活动着身子,从山洞中站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
如今他重伤痊愈,是时候离开这荒郊野外,到有人烟的地方去了。
经过上次之事,勃阑伽曾古深知中原武林人才辈出,心中已经有了怯意。
只是他一向睚眦必报,这一掌之仇又差点要了他的命,让他咽下这口气是绝无可能的。
他打定主意先回西域潜心修行,等来日有所进境,再到中原报这一掌之仇。
看着自己衣衫褴褛,身上又脏污不堪,勃阑伽曾古飞出山洞,打算赶紧离开中原,到了西域,便立刻找一家客栈,将自己洗刷干净。
勃阑伽曾古赶了几日的路,终于出了中原,到了西域境内。
他赶忙进了客栈,摸出一锭银子,拍在店伙面前,说道:“小二,上房一间,再备些热水来!”
店伙见他凶神恶煞,一脑袋头发半长不短的,以为他是绿林道上的人,顿时不敢怠慢,忙带他去了上房。
这处客栈在往来的商道之上,平日里接待的客人多是商队和江湖人。
勃阑伽曾古走上二楼,便听见下方有人说道:“这次去波斯,可叫明教的人折腾了个够呛!他们教中死了人,与我等有何干系?”
“我听说,那日杀了明教右使的是个天竺舞姬,这群人怎得查起了我中原人?”
“许是病急乱投医也说不准……”
一群人在大堂里喝酒吃肉,酒足饭饱之后,领头的人便说道:“你们几个看紧了货,不可松懈,其他人也赶紧着回房歇息,养足精神。”
这领头人不是旁人,正是江无法。
他带着商队是为了换回真金白银,脚程上自然不如林鹿春等人那么快。
况且当初林鹿春跟随的商队,如今可还在连昆仑山都没到呢……
江无法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被林鹿春猜到了一半,他在外跑商,距刚离开时已过去半年有余,先前心中的那些担忧已然去了大半。
江无法自认进了蛛网十年,一直是行得端坐得正,帮中的识得他的兄弟也都知道他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