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鹤同着人将虎贲唤了过来,询问他江无法平日里的言行为人。
虎贲细思之下,才想起黎香主的手下确实是有这么一号人。
只是这人平日里为人如何……
虎贲又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他只记得这人似乎是个黝黑的中年汉子,生得倒是高大,武功却很平常。
黎香主倒是在他面前夸过此人几句,说此人办事稳妥,是个跑商的好手。
其余的,他就真的一概不知了。
虎贲只好飞鸽传书,叫堂中管着卷宗的香主把江无法的密档找出来,用海东青送到广州分舵。
其实罗荧当初偷听毕竟只听了一半,只以为江听潮一家死了个干干净净,却不知道那些人当初和江星云见面,便是因为发现江听潮的后人或许还活在人世,商议着要如何把人找出来,斩草除根。
接着便是罗荧被人发现,打落悬崖。
江星云那时因着罗荧还年轻,容貌又美,因此对那些狐朋狗友辣手摧花之举颇为不满。
一群人本就只是道听途说,又因这一场意外闹了些别扭,最后不欢而散,以致追杀遗孤之事也不了了之。
江家还活着的人里,恐怕就只有那名姬妾知道江听潮曾有一对双生子的事了。
至于江星云,他如今前尘尽忘,便是从前知道,也于事无补。
……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江家主宅,江嵬进了生母居住的院子,与她叙话。
这女子今年已然年过六旬,但却保养得很好,一眼望去,倒像是四五十岁似的。
她名叫月桐,原本是江听潮夫人的婢女。
她当年之所以怀上江嵬,是因为她不甘一辈子为奴为婢,趁着一日宴饮,江听潮喝得酩酊大醉,偷偷爬上了他的床。
那时江听潮的夫人正在两个双生子胎里的病奔忙,顾不上看管后宅之事。
月桐知道江听潮与妻子感情甚笃,自然也容不下她,于是便将此事秘而不宣,预备等月份大了,再将此事禀报夫人,夫人心善,自然会同意把她抬进府中做妾。
她的算盘原本打得好好的,却不想江听潮带着家眷去了西域之后,便一去不回。
等她的肚子就快藏不住的时候,江听潮的死讯却传了回来。
“阿娘,儿子已将事情办妥了。”
江嵬的声音打断了月桐的回忆。
她抬起手,拍了拍江嵬的手臂,说道:“嵬儿,咱们娘俩只要看着江星云父子相斗,坐收渔利便可。这玄机楼主之位,原本就该是你的。”
江嵬又一次听见生母说这样的话,心中的不解已然到了顶峰。
从小到大,阿娘就告诉他,江家上下,只有他流的才是江家的血,玄机楼主本就该是他的。
可是江星云对他却从来不假辞色,仿佛根本没他这个儿子似的。
得不到父亲的青眼,他想夺得楼主之位又谈何容易?
等他逐渐长大了,知道江星云不可能将楼主之位传给他,便动了别的心思。
与其等江星云老死,倒不如让他壮年就死了,江玉树那小子年轻气盛,又没什么脑子,总比江星云好糊弄多了。
他和江玉树联手,给江星云下了□□,满心以为江星云必死无疑,却不想他来了个诈死,几个月后就全须全尾地回了玄机楼。
眼看着自己夺得楼主之位必然会名不正言不顺,阿娘却还说这楼主之位本该是他的,江嵬一时情急,便问出了口。
“阿娘为何总是这般说?儿子虽有野心,却也知道庶子比不得嫡子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