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休息室的牛皮沙发里，章扬抱着后脑勺，望着天花板吊顶的水晶灯，百无聊赖。
“哎，你说他们怎么这么慢啊。刚才听那助理的意思，不是肯定看上咱们了么。”
林蔓没有抬头，只是过了好一会儿，声音细微地答道：“不知道。”
章扬翻个身，趴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林蔓，“如果这次成功签约了，我们第一张专辑一定要把我们以前写的那几首歌都放进去。哼，让那些不懂欣赏的混蛋后悔去吧！”
说完，她却好久没有等到林蔓的答复，这时，她才注意到林蔓似乎不太对劲，于是伸手摇了摇她。
“哎，怎么了？”
林蔓这才回过神来，“哦……好啊，都放进去吧。”
章扬沉默地看了林蔓一会儿，然后坐起身，头凑近，盯着林蔓的眼睛道：“不用怀疑，这次我们一定可以的。”
看着章扬的眼睛，林蔓笑了笑，但嘴角的力道却明显不够。
这时，敲门声响起，休息室的门被拉开了。
“休息好了吗？肖总叫你们上去。”
“早好了，唱倆嗓子有啥累的，就等你们呢！走，上去看看。”
到了办公室，章扬发现这次里面的灯总算打开了，暗夜公爵总算要见天日了。
神态放松，但眉眼之间仍显威严的男人坐在那头，西装革履之下，藏着被稍稍松开的领带。他手指微抬，示意她们坐下。
待两人坐定后，男人的眼神又沉默地在她们之间徘徊了一会儿，最终，他开口了。
“我们今天会签约。”
章扬一愣，随即眸子蓦地瞪大：“真的假的？今天？！”
“嗯。”
章扬狂喜，拉着林蔓的手就叫道：“看到没，我就说我们行！今晚的大餐吃定了！哈哈……”
但章扬笑音未落，就听男人继续道：“是和你签约。”
章扬的身体好似按了暂停键般顿时僵住，过了两秒，像是没听清楚似的缓缓转头，问道：“你说什么？和……谁？”
男人看着她，没有表情。
“你。”
章扬彻底呆了。
反应过来后，她眉头逐渐锁紧，盯着男人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依然表情不变，“我的意思是，你们无法作为组合出道。或者用更撇开场面话的方式来说，你们之中，只有一个具备出道的资格。”
章扬一捶桌子，腾地站了起来。
“你少给我放……！”
“章扬！”
在旁边一直埋着头，一声未出的林蔓，突然伸手抓住了章扬的胳膊，低声道：“不要这样。”
对面的男人看了埋着头的林蔓一眼，随后又看回章扬，继续道：“我不希望你们继续这样浪费时间，所以我们不妨把一切说开一点。今天看了你们的现场之后，说实话，我有点惊讶为什么你们之前一直没有被任何公司签约。所以，我打听了一下，好像你们之所以被拒绝，全部都是同一个原因，就是你们坚持要求一定要组合出道。我想你们既然还决定以组合的身份来面试，大概是以前对接你们的人，看你们关系这么好，都没好意思太直白地跟你们说实话。”
说完，男人看了章扬一眼。
“所以今天，为了以后更好的合作，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刚才你们的现场，我的评价是，我只看得到你。另外一位在你旁边，基本不会被注意到。无论台风还是音色，你的辨识度都是整个业内数一数二的。外形上来看，你也是妆造后更容易出效果的。只要你站在台上，确实没有人会注意不到你。”
说着，男人转眸，又看向林蔓，“当然，林小姐也不是不优秀，只是台风对比之下，你在旁边整个人都会被彻底吃掉。所以你非要出道，只能和她分开，去尝试温情路线。可是，目前市面上已经有很多你这种温情路线的歌手，同质化太严重，除非极其拔尖，否则你个人出道，没有任何的核心竞争力。而公司也不可能只是为了你的梦想而买单，去推出这样的歌手。”
男人的目光终于从身子僵硬的林蔓身上转开，又落回了章扬身上，而章扬的脸早就越听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