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丁澄这个人太可怕了,又不是安排好的,秦总临时起意要求婚,他就知道把戒指拿过来,他是秦怀鹤肚子里的蛔虫吗?”
言微笑,“林棠,你是不是喜欢丁澄?”
林棠一个抽气,“我喜欢这么个万金油?”
“我觉得你挺关注他的。”
“不是,我爸妈总是说我,快二十七了,还总是挑剔,但是我真不想招那些人结婚,我就想生个小孩。”
言微劝导道:“生孩子容易,养育才是费心费力,你不要有这种想法,好好谈恋爱,合适再说。丁澄也挺好的,只是他正好和你相反,你不婚,他丁克,我不敢撮合你们两个。”
林棠:“怎么说到这份上了,那个朱经理离职了,我耳根子才清净一点,就是我爸妈催我相亲,挺烦的,你还记得你和那个医生相亲吗,我讨厌那种方式,目的性明确,感觉是在挑条件。”
言微默了片刻,“记得,我也不喜欢。”
那一次相亲,还被秦怀鹤看见了。
现在往回想,按着自己心意去追逐喜欢的人,偷偷甜蜜,又患得患失的心境,并不算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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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晚上,一家子回到秦老爷子家。
秦中延在国外没回来,吴曼云倒是过来了。
吴曼云和老爷子都准备了红包,让两人一板一眼按家里规矩,跪下斟茶。
“不是爷爷老封建,就这一天,按老祖宗的规矩,叫爷爷,叫妈,以后两个人互相照顾,不要再闹脾气了。”
言微嗓子眼胀痛发酸,颤着唇角,就是叫不出口。
秦老爷子连忙说:“没事儿,先起来再说。”
她霎时滚下泪来。
吴曼云惊住了。
秦老爷子:“……都说你这孩子挺坚强的,怎么又哭了。”
秦怀鹤拿过红包,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微涩,“她拿了两次红包,可不得哭两回。”
言微泪流满面,双目朦胧看着秦老爷子,“爷爷,我不坚强,我爸妈出事的时候,您八十大寿,给我们家捐了八十万,我才……才熬过来。”
秦信林和吴曼云惊愕相对。
吴曼云:“你怎么现在才说?”
秦怀鹤低嗓:“有什么好说,她是来做您儿媳妇,又不是来报恩。”
吴曼云拧眉,“谁说她来报恩了,就你说,离婚也是你自己闹出来的,现在岁岁都大了,你们收收心过日子,我不管你们。”
秦怀鹤把言微扶起来,“知道,我收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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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言微掀被,双脚前后踩地,走进卫生间洗漱。
这一天得早起,有个好兆头。
秦怀鹤走进来了,贴在她肩侧,从镜子里看她。
冰凉的水珠滴到他的手背,他拿手抹了一下,“怎么不用热水?”
她笑笑,“用冷水洗对皮肤好。”
他贴过去,鬓角瞬间沾染上了水滴子,“言微,该给我刮胡子了。”
言微没有擦拭脸上的水珠,而是打开浴柜,拿出他的剃须刀,轻手给他剃胡子。
她的手确实生了,有些角度刮不利索,她只能重复来两次。
秦怀鹤压着眼看她,白瓷般晶莹剔透的脸颊,眼皮下那颗泪痣犹如从皮肤下印出来,被打湿的野生眉下,眼含秋水,如泛着光日光的清波,干净而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