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根本就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欠了一百两,他手脚发抖,不停嘟囔着:“一百两?我怎么会欠一百两?”
利滚利,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被表哥扶起来靠着墙角坐好,张生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表哥心虚的眼神。
他神神秘秘又往前凑了凑,“我表哥认识一个赌场,可以帮我们赚点钱。你父母前段时间不是还来找你要钱了嘛,咱们进去玩两天……”
不过他在闻府没待多久就被分到了医馆来当药童,每个月的月银比当下人要多多了,宋义对此很满足。
“宋义。”另外一个药童张生神神秘秘凑了上来,“晚上医馆打烊后,你有没有事?”
董账房好像认可了这种说法,微微抬手,那打手便退到了一旁去,他缓缓蹲了下来,捏着张生的下巴仔细观看:“十二岁,年纪稍微有点大。不过也没关系,全州那边有些军爷,就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倌……”
张生嗐了声:“白天都够累了,晚上我带你出去放松一下吧?”
董账房露出意味深长地笑:“端看你能不能豁得出去。”
张生好像是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张嘴呼吸,却仍旧觉得呼吸不过来,
他今后的路一片黑暗,根本就长不了!
见他眼神涣散,身下一滩水渍,很明显已经被吓到不行,董账房这才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你将这张书契不用花钱就能拿回去……”
张生话虽这么说,心底却发虚的厉害。
张生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赌场的打手们直接摁着他的手在书契上盖了手印。
张生眼睛重新聚焦,眨也不眨地看着董账房,心底重新燃起希望,他干哑着嗓音道:“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张生当即瘫软在地上,嘴里仍旧嘟嘟囔囔着没钱,或者是你们出老千的话。
他已经去赌场玩了十天了,前两天他的确每天都在赢,从第三天开始有输有赢,第七天开始他的好运就彻底消失了,连着输了三天,张生不仅将之前赢的都输了回去,他还倒欠了赌场一百两!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知道怕了!
电光火石之间,张生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被表哥拉进来还赌债的!
他真心觉得当药童比当小厮好多了,他都想好了,等自己启蒙结束,将药柜全部记熟,他就和秦大夫说,他想学习炮制药材。
父母仍然缺钱,但他每个月有一半的月银都会拿回家,家里条件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他不可能浪费时间去那些地方。
他猛地一把推开他表哥:“是你!是你坑了我!”
表哥心虚地头都抬不起来,根本没有要替自己辩解的意思。
董账房冷笑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但三天后,你没带人来,那就说明你认同这份书契了,到时候就是砍了你,到官府去你也讨不了好!”
董账房带着人走了,张生却觉得自己的脖颈处悬着一根细细的麻绳,只要他不听话,这根,麻绳随时都能要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