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架飞往泰国的客机上,秦风遇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人。
出于侦探的职业习惯,秦飞喜欢观察也善于观察,他有着堪比计算机的超强记忆力,瞬时记忆量在同届学生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所以,在登机的同时,他敏锐地环视客舱,就已经将许多信息印入脑海。然后,无可避免的,秦风注意到了一个人。
最开始被吸引,完全得益于对方过于出众的外表。毕竟,就算是心思缜密,擅长抽丝剥茧,破案推理的福尔摩斯,也不可能会对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熟视无睹。
秦风是男人,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血气方刚的男人。他不能免俗地被对方惊艳到了。
这一刻,因报考警校失败而有些失落的秦风,蓦然觉得外出旅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或许,外婆说得对,出去走走是最好的散心方式。
秦风还在观察。
不止是他,很多乘客都在或明或暗地观察着那人。
那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分明是最不起眼的角落,却偏偏有能力让人在进舱的第一眼就先看到他。
他很年轻,年轻到近乎稚弱,一张脸昳丽精致,艳光无匹,既像雨后新荷,又宛若被蹂|躏过的西府海棠,那双雾蒙蒙的潋滟凤眸,总是沁了泪水一般,朦胧多情,笼罩着淡淡的暖意。
如果说,一直以“完成一次完美犯罪”为毕生目标的秦风,是黑与白的两级结合,那么,这个美到极致的少年,就是纯与欲的巅峰写照。
有那么一瞬间,秦风甚至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买到最后一排的座位,这样就可以更加靠近少年了。
显然,产生此类想法的,并非秦风一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这一路上总是有人按捺不住前去找少年搭讪,就连机组空乘人员连连制止都屡禁不绝,他们似乎都格外喜欢在少年附近留恋。
少年温柔又内敛,腼腆地抿唇一笑,微微摇头以示拒绝。无数人铩羽而归。
这些人当中,尤以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健硕,体毛浓密的法国人表现得最为激动亢奋。
众所周知,法国是一个浪漫而自由的国度,他们崇尚爱情并喜欢以鲜血进行捍卫,做事随心所欲,不受中式礼教约束。
法国青年操着一口生疏蹩脚的中文,结结巴巴地,词不达意地说道:“你,漂亮,非常好看。我喜欢。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外国人的直白热情,真是让含蓄的国人吃不消。少年受到了惊吓,小兔子般瑟缩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抱歉,我想,我不答应你的请求。”
他的声音如同他整个人一样,空灵缥缈,仙姿玉质,泠泠如环佩叮当。
“噢,这,真是,请不要这么……这么残忍,好吗?”法国青年红了眼睛,张口结舌半晌,深感受限于博大精深的中文,不能得心应手地表述,情急之下转为英文,“你或许不知道,我在一家跨国公司任职,工资非常可观,此外,我前年还继承了一处大庄园,每年都能生产许多薰衣草和葡萄酒……”
白苏非常为难,“我很抱歉。”
“不不不,请再考虑考虑,我的父母都很开明,他们不在意国际和性别。至于我,我也会是一个合格的恋人,请你放心……”
可怜的法国青年,在爱慕之人面前,如同一个乳臭未干,初出茅庐的小子,慌乱而窘迫,急于将自己所有优势展现出来。
“你的耳朵好像不太好使,没有听到他说不吗?”本来昏昏欲睡的人一把扯下眼罩,满脸烦躁郁气,用英文冷冷嘲讽。
众人扭头去看,只见一个黑衣黑裤,面容瘦削冷峻的青年,坐在少年斜前方的走道边,不胜其烦地用一口流利京片子骂道:“丫这哭鼻子的模样,真巨他妈丑。说句实在话,老子三岁以后就没干过这种事,忒丢份。敢情丫打扮得花枝招展跟花孔雀似的,撅着屁股在这儿求偶呢。”
这番话犀利诙谐,彰显着浓浓的本国特色,听来深觉亲切。
众人不禁哄堂大笑,就连白苏都忍不住弯起了眸子,笑了一会儿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般取笑他人不太好,又捂着嘴角将笑意压了下去。
法国青年听得似懂非懂,本不知道是什么含义,但见周围乘客揶揄的神情,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话,顿时想解开安全带,“我要跟你决斗!”
冷峻青年带着起床气骂道:“艹(一种植物)!没完没了了是吧?”说完就要起身奉陪。
一位空姐听到动静,快步走了过来,安抚了乘客情绪,客客气气地请大家保持安静,又问站着的法国青年:“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
法国青年颜面受挫,不想再待在这片伤心地,顺水推舟道:“我要去洗手间。”
大概真的伤心到了极点,法国青年在洗手间待了许久,再出来时神色颓废,一副闷闷不乐,失魂落魄的样子,路过某处过道时还险些跌倒。
“对不起。”法国青年对惊扰到的乘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