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能。”
后来回到京城之后,很难说章谆是忘记了还是一直没忘自己被流放时的苦楚,开始大规模地迫害旧党之人。陷害的手段层出不穷,皇帝乐得如此,隔岸观火,偶尔助力一把。
再后来,等到他九死一生从河西镇回去之后,局面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旧党自然是被清理的一个不胜,朝廷对于新旧党争的控制,竟然有些上升到了文字狱的高度。
章汝台则成了章谆手底下一只锐利的鹰。有些事章谆不能做,就交给章汝台。
好似那次他与韩钦如去追查藏宝图时,韩钦如最终被旧党人士害死,所以章汝台开始了他的复仇大计。
往事一帧帧从沈席舟眼前闪过。等到他感受到满屋的凉意时,一抬手才恍然:他又做梦了。
一只杯子被他的手打落在地,里面装着章汝台没喝的,浓浓的苦茶。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有士兵前来叫他:“沈将军,孟军师要出发了,您要送行吗?”
沈席舟连忙收拾洗漱了,来到前厅。
孟茵堂昨夜研究了一些西夏军的战术资料,早上起来精神还不太好。
范副将拍拍她的肩膀:“要我说啊,西夏这些小诡计,全军没人比你更懂了,何必钻研那么久呢?”
就看见沈席舟一撩帐帘钻了进来,好似还瞥了他的手一眼。
孟茵堂对着范副将笑道:“这西夏军的战术以骑兵为主,一向灵活,我不研究地透彻一点,万一死在战场上怎么办?”
“呸呸呸,出战之前说这些多不吉利,你快也呸几声。”
沈席舟看着忽然就有些难过,战场上前线所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拼死作战,甚至不为功勋,只为了百姓。
就这样,朝廷还是不放过边关的武将。
他正出神,就听见有人唤他:“沈大人?沈大人?”
范副将看沈席舟半天没搭理自己,内心有些不解,但还是继续汇报:“沈大人,刚刚士兵来报,西夏军今日提前进攻了,孟军师已经去城楼准备了。”
沈席舟点点头,疑惑道:“怎么会提前这么多,你不是说西夏军以前都是午后踏马而来吗?”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警惕起来:“西夏军今日来的多吗?”
范副将挠挠脑袋:“也不啊,方才来汇报的小兵说就来了一小队骑兵,还没以前多呢。”
沈席舟面色有些凝重:“你去叫汇报的小兵进来。”
外面的战场上确实没有多少人,孟茵堂站在城楼上,甚至用不着出手,因为那些骑兵看起来连交战的打算都没有。
旁边全副武装的阿影撇撇嘴:“这什么啊,来这里就亮个相就回去了吗?亏我们准备了那么久……”
孟茵堂却眯起了眼睛:“阿影,你看看那边沼泽的地方,是不是有些不对?”
阿影从前也随着孟茵堂上过几次战场,听她这么一说,看过去果然有几分不对。
往常的沼泽地以湿地为主,像今天这么好的阳光照过去,应该是闪闪发光的。但此时的沼泽则是乌黑的,平静无波的。
“他们不是来交战的,他们是来提前做准备的!”阿影心中一惊,喊了出来。
孟茵堂一下捂住她的嘴巴:“军中万事小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吗?”
眼下看来西夏军当着是有些问题。
西夏的骑兵一向出名,马的四蹄经过沼泽地时,往往会陷进去,因此河西前面这一块沼泽地一直是河西镇天然的屏障。前几次交战西夏军也正是折在了这里。
但要是他们每次交战根本是无心连战呢?
如果西夏军每次与他们交战,都带了沙子过来撒在沼泽地上,虽然不能彻底改变这里的地貌,但是短时间内穿过去绝对够用。
孟茵堂心中一震,回头去找了一个传令兵:“速去告诉范副将与沈……大人,西夏军恐怕有大动作。”
传令兵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到:“孟军师,这种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您确定是西夏军?就那一小队骑兵,能有什么大动作?”
孟茵堂来不及与他解释,面色冷冷的:“贻误军机,你拿什么来陪。”
士兵被吓了一跳,也不质问了,一路小跑着前往前面的帐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