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寿节,到了。
岩听了只觉得烦躁,他不耐烦过这什么节,若不是担心没有自己看着,这杂种会出事,他根本不可能一直等在这里。
窗外那几个村民还老老实实地站着,不敢跑,岩收回视线,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几个杂碎,有这么听话吗?几日下来都一动不动?
此刻,街上的幻术已经变幻到了最令人激动的时刻。
太虚门的仙人白衣飘飘,立在云中飞舟内,当中一人手腕翻转,白日迅速变黑夜,天边升起一轮巨大的明月,与此同时,数道隐约流光划过天空。
“是彗星!”
“仙长们真是好法术。”
“好漂亮的彗星!”稚童在父母怀中拍手。
一颗又一颗彗星当头落下,不少甚至向街上人群中落来,就在那些人惊慌失措要逃跑时,巨大的带着火焰的彗星忽然变成了一大团花瓣,当头浇下,变为无数花瓣雨,粉粉白白落了满天。有些则变成了细蒙蒙雨雾,扑面而来只让人浑身沁爽,并不会将人打湿。
“今年来的仙长怎么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今年没有幻术可以看了。”
“或许是百寿的缘故?”
人们欢呼的更加响亮,拍掌、喝彩,伸手去接住那些花瓣。可花瓣一落在手上又消失了,什么也没有。无数讨论声夹杂其中,人们对王朝接受良好,也不惧讨论皇帝的寿终期。
皇帝是凡人,仙长们并不会给他什么灵丹妙药,再如何长寿,到一百年也该寿终正寝。
“人皇快没了,可我听说人皇之女就在太虚门,她要当下一个人皇吗?”
“不能吧?人皇就应该是凡人。”
声势浩大的幻术中,谁也没有发现,其中一颗落下的彗星变成无形阵法,将城中某处小小院落包裹起来。
云端中落下一个少年,白衣长剑,直直向那个院子里坠去。他的剑已拔出,正对准了屋内的黑色斗篷男人!
岩越来越觉得不安,若他此刻化为原形,恐怕全身的鳞片都要炸起来。
他目光一凛,猛地从原地移开。而就在他移开的下一瞬,屋顶撞开个大洞,一道耀眼剑光从洞口处袭来,顺势拐了个弯,落在岩下意识抬起格挡的手臂上。
来人看着年纪不大,是个少年,可他通身灵力精纯,气息深厚,更难得的是他那一身剑法,锐利至极,无人可匹敌。少年什么也不说,提剑便向岩刺去。
屋顶破开的大洞同样有花瓣飘落下来,不偏不倚落在岩身上,岩想躲开,可他根本无法避开那密不透风的花瓣。更令他吃惊的是,巫族坚硬的麟甲竟被柔软的花瓣割开无数道小口子。
他一边格挡着少年的剑法,一边躲避花瓣。少年的剑快到了极致,一瞬间谁也不知道他出了多少剑,又变幻了多少招式。岩一个不慎,抬起的手臂被斩断,高高落下。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是太虚门的人,对不对?”
顾休不理会对方的问话,一旦拔剑,他眼里就只有一件事——杀死对方。
岩嘶吼一声,向外奔去,他想尽快离开,临走前顺便杀几个人,可撞门的动作被弹了回来。
太虚门居然提前就在这里设下了阵法!他出不去了!
高空中,万鹤笙斜撑着头,目光穿过层层云海,落在那一方狭小院落内。
经过历练,顾休的剑术又精进不少。
“太虚门要是敢杀了我们,巫族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休不听,又是一剑,险而又险地刺入岩的肩头。他有些可惜,本来这一剑能够穿过心脏的。
一抖剑上流下的深红色血迹,顾休再次迎上去。
高空中的飞舟极大,万鹤笙坐在船头。船尾处,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四具巫族的尸首。
她闻着血腥味,慢悠悠又落下一子。
花瓣不再向院内飘落,顾休知道,这是天玑刻意让自己有机会练手。外界百姓喧闹声被格挡在外,无人知晓,这处在闹市中的小小院落里,正进行着一场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