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法术、手足皆有六指、爪子尖锐、与常人形貌不同……她回想起刚才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
似乎,就是六指?
她心惊胆战地说完,就听坐在自己对面、浑身被漆黑斗篷包裹住,一丝皮肤都看不见的古怪的人问:“没有别的了?”
“没了……”
“钟家村呢?”
钟常玉:“啊?”她立刻警觉起来。
“钟家村,你知道多少?全部告诉我。”
当初他们全村突然被屠,钟常玉不是不难过,可悲痛过后,人总要生活。况且妖兽入侵得太突然,仙长们没来得及救援,这怪不到太虚门头上。
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这样催眠自己,不让自己去想,突然间被一个古怪的人打破平静,她表现得比刚才还要不安。
“没,我不知道多少,我们村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庄而已。前几年被……被妖兽侵袭,村里人基本都死了。我和……和一个小弟弟躲在地窖里,才活下去。”
“钟家村的祖先。”那人的声音更冷。
钟常玉不敢不从,她仔细回忆,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什么特殊之处,只好摇摇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在我有记忆起,我们就一直住在村里,真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庄。”
“普通?”
岩冷笑一声,瞬间移动到不安的女孩身后,一把掐住钟常玉的下巴,迫使她只能昂着头。钟常玉在瞥见一抹白发的瞬间就机警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人冷冰冰的皮肤掐住自己,眼泪不住往下流。
“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庄,为什么会有妖兽侵袭?为什么太虚门的那些人不来救你们?为什么只有钟家村被入侵?我问过了,你们附近的好几个村子,甚至就在钟家村前面的一个村庄,那里可没遭过妖兽。”
岩的问话一句比一句苛刻,钟常玉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刀子似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似乎在衡量从什么地方更能一击毙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和你们一起活下来的村长呢?”
“死了,他三个月前就去世了,他什么也没告诉我。”
“钟家村的先祖呢?”岩的声音犹如冰冷的蛇,在耳边嘶嘶作响,“我去过你们的祠堂,什么也没有,那你们的父辈没有说过自己的来历吗?”
“没有!真的没有!我们世世代代在村子里,什么也不知道!”
岩眯着眼睛判断了一下,确定这个女孩应该没有说谎,这才把人放开。
钟常玉惊恐不已,她想远离,可偏偏又有种冲动让她要亲近眼前的人,矛盾极了。
而后,她瞪大了眼睛。
那人在她面前,缓缓拉下了兜帽。
银白色长发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兜帽拉下,露出一张黝黑的精致面容,眉眼狭长,腥红眸子里,是一对竖瞳。
钟常玉再也无法伪装,吓得跌落在地,干巴巴笑:“巫……巫族?”
岩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从袖子里取出一瓶不知什么药剂,放在她面前:“喝下去。”
钟常玉心里有些猜测,巫族杀人通常直接将对方撕碎,没必要下毒。她鼓起勇气,一饮而尽。
而后,剧烈的痛苦便席卷全身。
岩一直盯着她,任由她在自己面前挣扎翻滚,发出不似人类的吼叫。天暗了又亮,外面等待的村民一步也不敢离开,直到第三天,躺在他面前的那个小小的怪物才睁开了眼睛。
她情况比钟长岭更加糟糕,连完整的幼年形态都无,尾巴也短了一截,睁开眼后,她亲昵地凑上前去蹭了蹭岩的小腿。
外面的喧闹声更加响亮,有花车游街,人人都可去讨份喜庆,守城的太虚门仙人不吝啬灵力,在这一日尽情施展出幻术,什么鲜花盛开似织锦、什么白日焰火如流星,天宫仙子奏乐弹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