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的兵马还未冲到眼前,便见对面火把纷纷熄灭,接着有人惶恐道:“太多了,打不过。”
太多了?
他不过才一千人而已。
打不过?
你们这两千人难道是死人?
林奕大喝一声:“休要啰嗦!你们的都尉是谁?将军是谁?出来受死!”
乱糟糟的军阵中,很快有人应声道:“死你老子死!我们既然打不过,为何还要浪费性命?家里不暖和吗小娘子不软嫩吗被窝不热乎吗?兄弟们!回了!”
这一声令下,羽林卫齐齐应声,接着竟然就调转马头,留下空门给林奕,径直走了。
林奕的部下目瞪口呆,马蹄向前踌躇几步,终于没有追。
在风中肃立良久,江南西道节度使抬手扶正头顶红花,断然道:“改换路径,防止前面有伏兵。”
林奕可以把天底下的兵法倒背如流,但却不知道眼下羽林卫玩的什么把戏。
成欢既然守诺来迎,必然没有背弃约定。
如果劫狱的事提前被皇帝知道,那么不等林奕炸牢,便会有重甲骑兵把他抓入牢中。
那么眼下只有一个可能,不是皇帝,不是成欢,而是别的人,要玩弄他。
是谁呢?
心惊胆战向前又走了十几里,到一山坳处。
“前面可有设伏?”
正是天色将明前的最后夜色,四周静得有些不同寻常,林奕问随从道。
“没有。”随从应声答,“咱们的前哨刚去探过,很安全。”
这便放心了。
穿过这道山坳,便是一马平川的中原。这之后天高任老子飞,再也不用担心被皇帝捉住。
战马向前几步。
等等。
他停下来,打过十多次仗带来的直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对。
有细微的风擦着他的鼻翼穿过,带来不属于密林的味道。
那是……火油。
“噗……”
在距离林奕十丈远的羊肠小道上,在山坳的正中,一支火把亮了起来。
如星星之火燎原,在这火把的左右、后面,在山坳的低处一直到达高处,一支支火把次第点亮,映红了天色。
也照亮了四周。
照亮了那正中的人。
那人骑在西域马上,脊背挺直神采飞扬。她茜红色的披风和火把相映成辉,面容中三分冷淡七分桀骜,轻轻抚掌道:“林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