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李棠。
林奕只觉得汗毛倒竖手脚发麻。
原来两倍于他的羽林卫兵马不战而逃,不是因为畏惧。
而是因为等着他的,是李棠。
一支火把由一个人点燃,这山坳中的火把何止两千?粗粗看去,五千不止。
以一千敌五千,便不是血战,而是送死。
看着远处的反贼惊怵间勉强保持队列的模样,李棠微微低头,掏出了一个古铜色的袖炉。
她暖着手,姿态优雅淡定,如同在初雪消融的午后赏景,遇到了相熟的朋友。
“聊两句吗?”
发出愉快的邀约。
林奕丢下大刀,单骑纵马向前,停在李棠身前。
他一副灰头土脸却又不服气的样子,瓮声道:“公主准备如何处死林某?”
李棠抬眼看他,神情露出几分疑惑:“为何处死?本宫不过是来送行。”
送行?五千兵马来送他这个反贼?
也对,送他上西天嘛。
林奕露出一丝苦笑,沉声道:“林某的家人已经被送走安置,林某今日在此任殿下发落,还请放过林某部下。他们遵从上令,不敢不从。”
“林大人言重了。”李棠说着轻拍西域马马背,那马儿似乎能听懂主人的话,稳稳驮着李棠让开在一边,让出一条道来。
这是……
“本宫的确是来送行。”李棠轻笑道,“送林大人安然离开京畿,回到江南西道。”
林奕神情疑惑没有动。
这难道是要等着他走进山坳,好瓮中捉鳖吗?
“林大人,”西域马上的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本宫今日本来是要除掉你,但想来想去,大夏军士少了一人,马匹死掉一只,都是损失。所以勉勉强强放你回去。而你要做的事,本宫也不怕。我们以一个月为约,一月后,本宫打赌你会放弃打算,乖乖坐回你的位置。”
他的打算是谋逆自立为王。
他的位置是江南西道节度使。
林奕心中思绪起伏,如同在万丈深渊突遇绳索垂下,惊讶道:“殿下为何如此自信?不怕放虎归山?”
李棠笑得明媚无畏:“本宫不是自信,是相信琉璃。”
她目光深深盯着林奕,看着这鲜花般的男人,摇头道:“她说杀了你可惜,本宫暂且信她一次。”
李棠说到此处收起手炉,持缰轻拍马背,悠闲自在地向着京城方向而去。数千兵马拱卫在李棠四周,他们手中是重弩,是弓箭,是大刀,是斧头。
可破甲,可刺胸,可砍头。
但他们没有动林奕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