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贤送走了邵司年之后,便借着弟弟在书院跟陆永元闹翻的原因,写了一封信给梁家。
信的最后来了个总结。
——如陆永元这等背后捅刀的小人,梁伯父还请慎重考虑,是否将爱女的终身托付于他。
梁大人本就爱重女儿,被陆家施压,也没有点头的意思,甚至还因为陆家屡屡施压的行为,对陆家产生了厌恶之情,若不是退婚会影响女儿的名声,他只怕就要翻脸了。
但从始至终,都是陆家在施压,梁大人对于小小年纪,就考过了县试和府试的陆永元,还是很看好的,觉得是个好苗子。
但梁大人不明白,会读书,不代表品行也好。
骤然从陈蕴贤这里获知,陆永元居然跑去陈蕴藉面前说长道短,还想利用陈蕴藉找他哥哥讨主意让他家就范,顿时怒火高涨。
如此‘贤婿’,他梁家要不起!
当天晚上,梁家就将陆家送来的聘礼收拾好,要抬到陆家门前去退婚,但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等他将聘礼收拾妥当,就已经宵禁了。
梁大人只得压着火,将聘礼都堆在堂屋前面,等明天一早就去退婚。
而陈蕴贤让小厮去送信之后,就去找弟弟了。
他弟弟换了一身短打,在院子里练武,拳头武的虎虎生风,活似个武夫。
“蕴藉。”
陈蕴藉停下来,扭头,“大哥?”
“心里还不舒坦?”陈蕴贤招呼陈蕴藉去屋里说话。
陈蕴藉跟着进屋,吸着气道,“我原本就是打算,将人揍一顿,然后断绝关系,哪知他居然掰扯宜年,说宜年挑拨我和他的关系,这与宜年有何干?宜年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他半句不是。”
越辩就越心寒,连宜年都如此,可见捅刀这种事,并非只针对他。>>
陈蕴藉对于自己没有早些看清陆永元的真面目,十分惭愧。
“蕴藉,你还年轻,不知世路。会被蒙蔽,也不是你的错。何况,你虽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可也没有被他利用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何以如此惭愧?”陈蕴贤道。
陈蕴藉叹气,“可哥哥交到的朋友,都很好,而我……”
统共就这么几个朋友,偏偏还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实在让人恼恨。
“你如今还小,懂什么呢?等你考中秀才,年岁再大一些,我禀明父亲,让你去江南游学,多见些世面,不论是否能认识可以交心的朋友,对你都不是一件坏事。”陈蕴贤说着一顿,“我已经向你先生为你请了一个月的假,这个月你就呆在家里,好好读书,功课我来给你布置,有什么不解之处只管来问我。”
陈蕴藉不由想起上回忠顺王府的事,也是这样给他请假。
“大哥要对陆家下手了吗?”陈蕴藉问道。
陈蕴贤摇头,“并非是我要对陆家下手,陆家虽然贪墨了河道的公款,但贪的是少数,他家在这里头也只是个小头目,真正的大鱼,还是河道总督上头的人。”
陈蕴藉只知道大哥拿到了账本,但却不知道这些赃款的去处,只以为河道总督就已经是最大的那条鱼,可听陈蕴贤这个说法,河道总督上头还有人。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怪修筠哥说这事儿捅出来会血流成河,河道总督已经是正二品大员,在他上头还有人,难不成是内阁的辅臣?
“莫怕,你待在家里就好。”陈蕴贤摸摸弟弟的头,道。
陈蕴藉皱起眉,“邵伯伯以往同陆家来往也很密切,会不会被连累?”
“我已经同宜年的兄长说了此事,明日便会有结果。”陈蕴贤道。
今天的事,肯定不是打陆永元一顿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