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交代完,温鹤禹正准备离开,结果又被叫住。
“逸王殿下,
末将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郭将军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翻来覆去其实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紧张。
温鹤禹又被拖住,还好言劝解了一番。
郭将军脸上的焦虑依旧,但余光却瞥向不远处的沙漏,心中暗自计算着时间。
估计现在宴会上已经快炸开锅了。
不过这个猜测不完全对。
确实够“炸”,但大家也只敢默默“炸”在心里。
因为皇上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
就连被揭发的对象逸王妃,看上去也不怎么慌张。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陈尚书。
他已经踉踉跄跄赶到陈惜月边上,“扑通”跪下,给皇上行了大礼。
“皇上,月儿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求您念在她岁数还小,不要放在心上。”
被父亲诚惶诚恐的模样惊到,但陈惜月还是没能领悟他为何如此害怕,以为他在担心尚书府受虞绮牵连。
陈惜月满脸委屈,一副求皇上作主的模样:“皇上英明,此事父亲也是受害者,是那个‘冒牌货’逼他保密的。”
自以为是的每一句,都在把陈尚书推入更深的地狱。
“你闭嘴!”
陈尚书拼命攥拳,才克制住想当众扇她一巴掌的冲动。
“让她说,”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粉碎陈尚书最后的希望:“陈尚书,你想抗旨吗?”
“下官不敢……不敢……”
抗旨是死,让陈惜月继续说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陈尚书颤抖着闭紧嘴巴,拼命给陈
惜月使眼色。
可惜她要是看得懂,今天就不会闹这一出了。
所以在皇上漫不经心问出“她如何逼得了一个尚书,你又是如何知晓此事”后,陈惜月一点儿都没有卡壳地说了个彻底。
“母亲亲口告诉我的,她说‘冒牌货’手里有爹爹的把柄,让民女离她远一些。后来才得知是爹爹为了民女的声誉着想,怕她将民女小时候在苏府偷东西的事情传扬出去,所以被迫帮她。”
义愤填膺地说完,陈惜月低下头,带了些女儿家的为难和羞赧。
“但那本来就是尚书府的东西,民女喜欢,却被父亲误送出去,拿回来又如何?”
陈惜月眼眶微红,矫情和不懂事把握得恰到好处。
见众人对自己当初的行为没有太多议论,她以为是计策奏效了。
殊不知大家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事上面,而是飘向了她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方。
陈惜月给人的感觉无脑又冲动,出口的话,旁人自然会多信上半分。
所以他们姑且认可了逸王妃有问题,以及陈尚书受胁迫的说法。
甚至偷东西的事情大概率也是真的。
但陈惜月没想过,对于她来说很要紧的事,以陈尚书的地位,其实很难真正构成一个有效威胁。
大家同样清楚陈惜月想不到这一层。
因此,刚才言语间不合理的地方就会引发更大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