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院中轻快踱步,虽是思考大事,却并不显得焦躁。
“我幼年时在宫中玩耍,先皇心腹莫名拆了一间宫殿。”
“此事属下也知道。”
褚炎:“我第二次进宫时大殿已经重新修好了。那时褚镇乾在哪?”
老板道:“在西南打仗。”
“褚镇乾那会儿手无权柄,唯有一身功勋……”褚炎道,“宫中想必没有他的耳目。”
“可此事宫中老人皆知,并非秘密。”
“对我们而言并非秘密,”褚炎笑起来,终于想通,“可对一无所知的人,他怎么才能怀疑到他从未知晓的事物?”
“先皇在那里藏了秘密,”褚炎笃定道,“足以压制褚镇乾的秘密。”
“官银、官银……”他兴奋地转了两圈,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安月松:“他本就是西夷最尊贵,又最肮脏的血脉。”
蒋星不愿看她,整个人埋在褚镇乾怀里。
他也不敢看褚镇乾,怕看到反感厌恶,和他恐惧的一切。
只要褚镇乾想,蒋星这条本就轻若浮萍的命立刻就会被大风刮得不见踪影。
褚镇乾:“还有吗?”
安月松咬牙道:“还有!”
“他根本不是什么替我嫁到中原,”她恼恨道,“他是怕我对西夷动手,非得抢我这天赐良机。”
焦焕忍不住低下头憋笑。
他本来对西夷人恨之入骨,可见了这蒙昧愚蠢的西夷贵族,竟觉得自己以往的入骨愤怒都显得大材小用起来。
就凭他们这样拎不清的脑子,也就能蜗居在沙漠角落里做做梦了。
“既然如此。”褚镇乾淡淡道,“本王便着礼部为公主正名。”
他双眼冷厉,“帮公主收拾收拾,晚上便送入宫中吧。”
安月松惊疑不定,“你什么意思?”
“求仁得仁。”褚镇乾冷冷勾唇,“本王助公主一臂之力。”
一行人转身离开,安月松突然回神,扑到铁门上呼喊:“蒋星!我要你死!”
蒋星突然推了推褚镇乾,闷声道:“放我下来。”
他偏开视线不与褚镇乾对视。
摄政王将他稳稳放回地面,替他理了理斗篷兜帽,“去吧。”
蒋星深吸口气,跑回监牢前,定定看向安月松。
女子一僵,厉声道:“你做什么!”
蒋星:“我与你不同。”
“你是正统西夷皇族。”青年目光坚定,“但我不是。”
“你忘了,冬日我母亲的帐篷连炭火都分不到。是她的侍女拼死去冰天雪地中拾枯枝。捡一天,脚趾都冻得青紫坏死才能勉强烧一个时辰,暖过片刻又是没有尽头的寒夜。”
安月松却根本听不进去。
“我能活下来,凭的不是西夷王,是母亲身边的一众忠心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