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不成，”李春瑶小声说道，“她家一直不赞成女子出来就学，如今没能考中，多半就会逼她回去嫁人了。”p
难怪这个少女一直神色郁郁。p
“这也不打紧，回去之后，就请盛山长出面，替你分说。”程樟便替她出主意，“只要你自己愿意留在武院，谁也不能将你带走。”p
“是，”辛兰忙拭了眼泪，“多谢大师兄指点。”p
“谢我做什么，”程樟正色，“天助自助者，你自家心志坚定，就一定能想到办法，旁人能奈你何？哪怕就是三年之后依然不成，咱们也能有别的出路。”p
“哎，大师兄，”张孟勇用肩膀推他，啧啧说道，“你得说，师妹放心，三年之后，必定得中。”p
“说得是，”程樟笑了笑，“三年之后，必定能听到师妹的好消息。”p
十七岁的曲文哲，这回也落榜，虽然他家境优渥，吃穿不愁，仍然心中不乐。p
曲文哲闷坐在桌边，絮絮叨叨：“当初我就说，该往麓安来求学才是，家父只是不肯，非要我进鹤州武院。如今倒好，这不是白白荒废了三年？”p
“哪里就说荒废二字。”黄兴浩摇头，“山长和监院这回挑了你来，其实就是教你见见世面，没指望你能得中。便是四大书院，不也有落榜的么？”p
曲文哲依然不高兴，噘着嘴，闷闷不乐上楼去了。p
不过等到张充赶来，向昔日同窗道贺，又邀请大伙出去用饭，曲文哲还是跟着一道去了，一路说说笑笑，早将不快抛诸脑后。p
只有元秋月依然婉拒，独自留在邸店里。p
用饭之时，程樟嘱咐黄兴浩、张毅两个，领着师弟师妹们，务必平安返回鹤州。说着他便将出发之前石监院交付的盘缠，都塞给了黄兴浩。p
曲文哲诧异问道：“大师兄不回去么？”p
“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瞧瞧。”p
“那师兄将银钱都给了咱们，”黄兴浩问道，“你自己不用使钱么？”p
“所以要先挣些银子，”程樟放下酒盅，瞅着张充，“不知张师弟这里，可有什么赚钱的法门？”p
张充大笑：“师兄如今都是举人了，还要为区区盘缠发愁？小弟别的没有，银子多多，回头奉送师兄一些便是。”p
“你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程樟扫他一眼，“不要。”p
“也罢，”张充见他神情严肃，只好点头，“我替师兄留意便是。”p
“那日在河西渡口，大师兄一招便降伏了建昌书院那姓袁的大弟子。”曲文哲忍不住又问道，“为何考试之时，反倒不如他了？”p
“这个么，”程樟似笑非笑，“曲师弟回头慢慢去想罢。”p
曲文哲撇撇嘴，继续吃菜。p
翌日，众人往府衙去见过了刺史和龙典尉，出来之后，与陈济用等话别，武院弟子们便与程樟约定，来年正月再会于麓安，共赴神京应考。于是启程西归，回鹤州向刺史和山长报喜。p
程樟独自去了书坊，翻看许久。店主不知这是新中的举人，见他一本未买，不免怒目而视。p
待他返回春和邸店，张充已经等了好一会，跺脚说道：“师兄怎么才回来？如今有个极好的差使，要往长洲去，师兄可愿意？”p
“你说详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