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时南絮醒来的时候,陆重雪已经不见踪影了,只有候在床边的碧月。
时南絮很懵地坐在榻上,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天夜里疼得厉害的时候,陆重雪好像过来了。
而且她好像还干了件蠢事。
时南絮默默地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夜里疼得意识模糊之际,她好像把陆重雪认成了长乐,还黏黏糊糊地抱着他一声声叫他长乐。
可是他的眉眼,生得真的和长乐没有任何差别,就连举手投足间悉心温柔的感觉和一些小习惯,都和长乐很像的。
最让时南絮难以接受的,其实正是陆重雪以长乐那样温柔体贴的方式待她,会让她有时会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可时南絮清楚,这不过是系统所说的任务世界出现的bug情况罢了。
“碧月,摄政王昨夜里是不是”
时南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悄悄看向了床边候着的碧月。
但沉默寡言的碧月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最后一丝希望,“是的,昨日摄政王夜里来看过大人。”
“早前离府的时候还吩咐下来,说是大人您近日身体不适,便不必上朝或是前去翰林院了。”
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了,但是时南絮隐约还记得那时候陆重雪听到自己叫他长乐的时候身上的那种危险气息。
以至于时南絮一想到陆重雪,就有点害怕见到他。
就这么心神不宁地在宅子里待了好几日,所幸这些日子里陆重雪都没有来过,时南絮倒是过了一段还算安生的日子。
时南絮自是不知在她疼得抱着锦被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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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床边看了许久,最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玉瓶子,从中倒出了一颗青玉色的药丸,扶着意识模糊的时南絮喂了下去。
那药是苏宴以往执行杀人的任务时若是受了重伤,便可用来止痛的。
说起来陆重雪喂给时南絮的药,也不过是祛风寒的,顾及她体弱,那碗药的药性也不敢太过凶猛。
这样平静安然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秋猎宴那日。
晨间天色还未大亮,没有睡醒的时南絮慢慢吞吞地挪着步子,挪到了青柳身后,看她给自己收拾前去秋猎的行囊。
她本就贪睡,现下更是困得不行。
被小厮搀扶着上了马车后,脑袋靠在马车壁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马车到城郊外和乌泱泱的禁军队伍汇合了。
时南絮撩起车帘子,一眼就看到了为首身骑白马的禁军统领赵羽书。
似是察觉到了时南絮的目光,骑在马上的风流少年郎回首就和时南絮对上了眼。
赵羽书远远地看到时南絮在看自己,俊俏的眉眼舒展开,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
但是在被他折磨训练了那么久的时南絮看来,这笑容和小恶魔没两样,当即放下了车帘子不再看。
这摇摇晃晃的马车在无尽的车轱辘声中跟随着禁军队伍前进。
队伍走了多久,时南絮就可以说睡了多久,最多也就到饿了的时候由碧月喊醒吃上几块糕点酥饼。
颠得时南絮是腰酸背痛。
正迷糊地睡着时,马车边忽而响起了一道语调雀跃的少年嗓音,“时大人怎得不下马车来与我同骑。”
这混世魔王少年将军的声音有如冬日里的一瓢冷水,把时南絮直接给浇清醒了,倏地坐直了身子,把身边伺候的碧月都给吓了一跳。
“赵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文人的身子骨实在比不上赵兄这等习武之人。”
马上的赵羽书笑了一下,也没有做出直接拦下马车,把她拖出来拉上马背的离谱举动。
待到抵达莫素围场的时候,已是午间了。
时南絮才下马车,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是,身穿银白盔甲,手持雕弓,勒马停在了时南絮的身畔,将她给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的时南絮一抬眼就看到了赵羽书正星眸含笑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