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小江二十五岁,雪雨二十三岁。他们接到了任务去监视不二庄。在这里小江认识了小鱼与无忌。他们三人成为了好兄弟。解决了宇文普,小江和雪雨却没想到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埋伏。寻仇之人一路追杀直逼得他们跳下了悬崖。
等雪雨在崖下醒来时,小江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只好自己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入林中。夜色正浓,林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嗥声,是狼。雪雨打了个寒噤,额头上渗出一层层冷汗。狼的野性她是见识过的。只是这次只有她一人来面对,没有小江在身边。想到这里,雪雨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剑,心里开始打起鼓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头狼飞奔而来,体力不支的雪雨被惊得两眼一闭,晕倒在林中。
不知过了多久,雪雨在黑暗中醒来。不远处有一堆篝火正冒着橘色的火光熏烤着架子上的肉。
“醒了?吃不吃?”是小江!他正举着烤好的肉递给她。
雪雨看见了他手上的抓痕,正是被狼抓出来的痕迹。她心下动容,这一次又是他救了自己。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想到这里雪雨心里五味杂陈。即便如此,她还是故意板起脸说道:“是你救了我?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
“呵…”小江无所谓的笑了笑,他早知道会如此,这些年以来他们的关系一直冷淡如冰,甚至拔刀相向。只是在雪雨危难之际,他还是会忍不住出手相救。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小江已经扎好了木筏,雪雨冷冷地坐在木筏之上,小江在前面划。连日奔波又战恶狼,小江的体力逐渐不支,旧疾又犯了。
“咳咳…”小江一边划一边咳,越咳越厉害,整个竹筏晃晃悠悠的,水漫上来,几乎要沉下去。
“喂!你在干嘛!你想让我掉水里?咳咳咳!每次出任务都要拖累我。”雪雨走上前去,“你让开,我来划,你好像从来不知道照顾自己。我告诉你,天门可不要像你这样的无用之人。”
雪雨一把抢过小江手里的竹竿,自顾划着竹筏,边划边抱怨。一连串的数落让小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脸色苍白,耳边也嗡鸣起来。
“够了,别说了!”他单手捂着胸口压抑着胸膛中的疼痛,眉头紧皱,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巨大的痛苦,没有一丝犹豫,他低头用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这猝不及防的吻让雪雨呆在原地,睁大了眼睛,任由小江吻着自己。他的吻带着一丝清冷的气息萦绕在她唇边。
“啪!”缓过神来的雪雨一巴掌扇在小江那张俊脸之上。
“你…你干什么?!”雪雨气极了,他竟然随随便便的占她的便宜!
被扇了一巴掌的小江,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道红印,他不住的咳嗽起来。
“咳…咳…”小江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对…对不起,雪雨。刚才我…”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雪雨别扭的转过脸去,心却跳的像在擂鼓。
因为这个吻,他们二人之间似乎起了微妙的变化。一连几日雪雨都乖乖地坐在河边看小江捕鱼、烤鱼,不再动不动就出口呛他。
他们二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赶路,这日经过山林,竟然听见有人在喊救命。原来是居住在山中的一户人家,丈夫上山砍柴去了,独独留下一位孕妇正要临盆。
“我去打盆热水,你留下来帮忙。”小江嘱咐道。
“啊?我…”雪雨有一丝为难。她从来只知道怎么杀人不知道怎么救人。虽说如此,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坐在床榻边帮了忙。
多少年了,在天门的残酷训练下她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坚韧、冷淡。可当雪雨双手抱着婴儿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一种前所谓未有的喜悦。她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入夜,小江和雪雨告别了孕妇,在河边扎营准备休息。晚风阵阵,星河满天,小江率先开了腔。
“今日,辛苦你了。”
雪雨有一丝惊讶,但她今日心情尚好,便回道:“还好,是一次很特殊的体验。”
“看着新生命的降临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万物有灵,一切生灵的性命都应该被尊重。”小江说道。
雪雨心里开始认同他的话,可她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即使如此,可我们是杀手,江湖奔走,快意恩仇,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是。”小江突然痛苦的皱了皱眉头。“人生在世,有许多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
“你不想做杀手?”
“迫不得已罢了!你看这星空,好美!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退隐江湖,远离打打杀杀的日子,闲云野鹤,好好的享受生活该有多好呢?”小江抬头望了望星空又看向她。雪雨看见小江的眼眸发亮且温柔。
她心头一动,她从未想过人生除了杀人完成任务还有什么其他的过法。小江所描述的听起来似乎很美好,如果她能跟他一起过这种生活的话……
突然,雪雨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才短短几天,横在她和小江之间的冰川似乎融化了不少。她的一颗心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她定了定神,故作冷淡:“很好,祝你早日过上这样的日子。”说完她倒头扭过身子不再看他。
月光洒落在雪雨身上,树影斑驳。小江看着她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其实刚才他想说的是:“这样闲云野鹤的日子,她愿不愿意同他一起?”只是他终是把这话咽了回去。若想退隐江湖必然是在他大仇得报之后。只是那时雪雨知道他杀了她父亲,恐怕只会找他拼命。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平淡幸福的未来呢?想到这里,小江苦涩地咬了咬牙。
一路奔波他们二人终于回到天门复命。只是没过多久,岳龙轩突然大病一场,每况愈下,雪雨日日伏在榻前服侍。小江冷眼瞧着,他恨不能岳龙轩就此撒手人寰,若不能,必要的时候他会趁机出手。
这日雪雨从岳龙轩的房内走出来,连日的劳累让她消瘦又苍白。小江见了心里不太好受。
“门主…如何了?”犹豫了片刻,他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