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众人的影子已经恢复正常后,苏执象带着怒意朝右边矿洞大步流星走去。
“小苏姐——”阿肆下意识想出手挽留。但伸出手的瞬间,他突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留苏执象了。
看着散落在地的金块,那一丝迷蒙的善念很快就烟消云散。他踹一脚瘫坐在地的同伴:“快捡起来!异能没用也就罢了,连个筐都背不好?”
---
矿洞愈发幽暗,随着深入,石壁开始出现丑陋诡异的菌类。
苏执象却是足下生风,越走越快。
确定没人跟上来后,她掀起囚服下摆,从缝的歪歪扭扭的内袋里掏出一张画卷。
高级卡牌师的卡牌不拘泥于形式。苏执象的卡牌就是古典的水墨画卷,画幅极大,用的是宣纸,软趴趴的,和传统意义上的卡牌风马牛不相及。
她将画卷丢在地上,抽走绳结展开,抚平。
卷曲的宣纸徐徐展开,露出画幅中一个双目微阖的人物。
画幅很大,画中男人大小和真人一致。
那人双手交叉在胸前,如画的眉眼闭着,勾起的唇角带着几分诡谲。线描勾勒的他看起来像是陷入轻柔的浅眠,随时都会受扰醒来一样。
苏执象跪在画卷上,伸手抚摸宣纸细腻的纹路。
光而不滑,洁白稠密,文理分明。
纸和封印都没有问题。
“那为什么……”话音未落,苏执象瞳孔一缩。
不为别的,只因画中男人睁开眼睛,嘴角浅笑依旧。
“找我?”
无数生灵交叠的语音响起,在洞中回荡着。
这声音,和他俊秀的青年外表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听得人脑仁一紧。
苏执象跪在画上,垂眸看着画中人,心如死灰:“你不该醒的。”
入狱之前,她动用禁术,自损八百才把这祸害彻底封进画中。本以为至少能镇压双百年头,谁知道短短数十年,“它”就在封印中找回了自我。
“醒了就是醒了,有什么该不该的。”
画中,弥殃随意地站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自己的高马尾。
“为什么要对刚刚那些人出手?”
苏执象在画卷上一拍,隔着空间打掉了男人的小动作。
弥殃一脸无辜:“我没下死手。”
鸡同鸭讲。
苏执象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和这祸害说多少纲常伦理、道德法律都是无用的。正常的说话没有作用,能让它规矩的只有力量和痛苦。
吐出郁气,苏执象恢复惯有的四平八稳。
她伸出手指,从画中弥殃宽阔的胸口划过,徐徐开口:“虽然能动了,但滋味不好受吧?”
男人燃烧的瞳孔眯起来,手轻轻按在她拂过的位置,却因为空间不同无法与之触碰。
苏执象:“每动一下,都是蚀骨之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