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不如去禾丰斋看看？”
系统的提醒让宋拟眼睛一亮——对了，阿孜没准在禾丰斋！
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宋拟又匆忙往禾丰斋赶。
今日好似又要下雪，头顶的天像蒙了层尘埃，阴沉得厉害。
阿孜靠在禾丰斋后厨的磨盘上，垂头看向手心。
手心里躺着一枚金制的虎头，印章一般大小。虎头上方有个穿环的小孔，只是系在上面的红线被割断，如断了头的尸首一般软软垂着。
阿孜缓缓合起手掌。
号令三军的权力，被她握住了一半。
若是将这意料之外的收获交给左师大人，她们的计划会更加天衣无缝。
再甚至，她们可以利用它除掉裴珩，为死去的图罗勇士们报仇。
这是一笔好得近乎恩赐的买卖，没有别的代价——除了要牺牲掉一个微不足道的大梁女子。
然而阿孜犹豫了三次。
一次是昨夜，她放弃了能直接杀死裴珩的机会。
一次在今早，她想拦住要替自己去背黑锅的宋拟
最后一次是现在。
她誓死效忠王汗，却也不想背叛宋拟——即使，她已经这么做了。
难以言喻的愧疚感勒住她的心脏，阿孜痛苦地闭上眼。万般煎熬中她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
“阿孜！”
真的在禾丰斋找到了阿孜，宋拟悬在心间的大石终于落地，幸好那个胡女不是她。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宋拟的目光被她手中那个金灿灿的虎头吸引。
笑意陡然僵住。
虎符虎符，意思不言自明。
阿孜沉浸于见到宋拟的惊愕中，待回过神想要藏起虎符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宋拟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表情是从所未有的凝重。
阿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木在原地，被她抓住的手微微颤抖。
“我——”她才张了张口。
宋拟却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忽然一变，嘴里甩出一个“靠”字。
阿字没有听明白。
宋拟来不及解释，飞快地从她手中夺过虎符，拢入自己袖中，急声道：“快走，裴珩在抓你。”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阿孜却一下听明白了，看向宋拟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宋拟好似会读心，边解释边将她往后厨推，“没时间细讲了，你从后厨的窗户走。”
接着又想装作没事人一般往回走，替阿孜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然而在掀起隔开前后院挡帘的那一刻，瞳孔陡然一震。
裴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帘后，宋拟掀开挡帘，正好对上他那双深潭一般的眼。
“裴、裴将军？”宋拟浑身寒毛倒立，不自觉往后退，“将军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硬着头皮杵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