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骨偏头瞧他,脸上依然没有笑意,“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救你。”
乐骨眨了眨眼,勾起唇,“你不怕死吗?”
“我答应过。”方良骓终于稳定声音,双眸灼灼望向乐骨。
年轻人许下的诺言,永远灼热可信。
“我答应过保护你。”
乐骨弯了弯眼睛,拒人千里的冷淡云雾般消弭。
方良骓突然慌了,他看向屋门,手指焦躁地抓着沙发,“他会回来吗?”
“会。”乐骨道,“但是不用担心。”
青年歪歪头,指尖落在耳间,“你听。”
他逆着光,妖魅鬼怪般笑着,为迷途的旅人讲述古怪的艳情传说。
奥古斯特坐于书房,双腿交叠,膝头放着一柄刺剑。
他垂首,十指相交,面容隐藏其后。
屋中没有点灯,唯有窗外枯枝与寒鸦的影子投在墙上。
乌鸦叼起莓果,咧嘴一笑。
书房门一撞即开。
锵、锵。
火星停住,守墓人高大的身影将门框完全挡住,铁锹垂地,上一位赴死者的血迹还残存其上。
“诅咒无法束缚你了,是么?”奥古斯特抚上剑刃,寒芒流转。
守墓人静默不语。
“奥斯汀大公的养子,曾经风光无限的继承人。玫瑰勋章的剑与盾,伊曼纽尔。”
“如今的你,只不过是一团已死的骨头而已。”
守墓人缓缓抬手,摘下兜帽。
纯银长发在夜色中辉闪,冰蓝色的双眼中是野兽般毫无感情的杀意。
也许在漫长的守墓生涯中,他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伊曼纽尔所代表的一切荣耀都已远去。
他不再握剑,铁锹是珍贵的礼物,所以他以此为剑、为盾。
奥古斯特握住剑柄缓缓起身。
他换上了艾德里安世代相传的铠甲,浅金色盔甲上布满玫瑰暗纹,每一朵,都是在思念一个人。
而现在,他会为手心的玫瑰而战。
“伊曼纽尔。”奥古斯特戴上头盔,“我会亲手斩下你的头颅,作为礼物送给乐骨。”
守墓人举起铁锹。
沙哑的声音宛如来自远古的洪荒巨兽:“我亦如是。”
金与黑的影相撞,兵戈相交,星火四溅。
耀眼的盔甲与破烂的黑袍。
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有着什么地位,在争夺玫瑰的战斗中,都有着同一种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