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珝在他张弛有度的引领下学会了青涩的回应,他环着祁砚旌的脖子,一时让这个吻缠绵无比。
酒精和过敏药使许珝恍若置身云端,既懵懂又兴奋,可笼罩在身上灼热的气息和唇齿间柔软黏腻的真切触感,刺激着神经,意外地让许珝清醒起来。
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充斥大脑。
比如祁砚旌为什么要亲他?
比如祁砚旌能分清他在亲的到底是谁吗?
亲吻到了食髓知味的地步,任何人都会循着本能往下走,祁砚旌几乎用光了自制力,才勉强从暧昧的纠缠中抽离。
借着窗外细弱的光看清了许珝满是泪痕的脸。
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祁砚旌脑中旖旎幻想瞬间退却。
“怎么了?”他小心地抱许珝靠在沙发上,“我吓到你了吗?”
许珝仰着头,肤色雪白,泪珠蜿蜒进耳鬓的黑发,“没有……”
祁砚旌轻轻捧着许珝的脸:“那为什么哭?”
“祁砚旌……”许珝声音暗哑。
“嗯,我在珝珝。”
“我不是他……”
祁砚旌环住许珝:“我知道,我知道啊。”
许珝摇头,捂住脸深呼吸两下抹掉眼泪,再看向祁砚旌时,只有通红的眼眶和鼻尖昭示着他曾经哭过:“你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
祁砚旌低头亲了亲许珝的眼尾:“还不够明显吗?”
许珝长睫毛颤了颤,看着祁砚旌:“可是为什么呢?”
“喜欢这种事是可以说得明白的吗?”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一本书里的世界,你会怎么想?”
祁砚旌一怔。
许珝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将一切都告诉他。
他指尖在祁砚旌右边肩头点了点:“你这里有块指甲大小的红痕,对外你从来都说是胎记,但其实是你八岁那年在家里乱跑,摔跤打破了你爷爷最爱的古董花瓶留下的疤痕。”
“爷爷去世后,知道这件事人的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我知道是因为书里提过,书里还强调你因为觉得丢人,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祁砚旌握住许珝肩膀的手不受控制加重力道,眸光震动。
许珝说的都是真的,祁砚旌从小就比别的小朋友更稳重,八岁之前是他最调皮的时期。
打碎花瓶是因为他那时候和所有小朋友一样有超人梦,把内裤穿在外面在家里到处跑,结果就是和爷爷的古董花瓶一起摔倒,并在肩膀留个口子。
这件事算他整个童年里最尴尬的回忆,长大后也不愿意承认,只统一把那道疤说成是胎记。
祁砚旌怎么都想不到,他这个因为丢人而从未和任何人提过的童年囧事,竟然会成为许珝解释一切的证明。
他松开手直起身,缓缓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书里有没有写花瓶是什么样的?”
许珝摇头:“没有说材质,只提过是暗红色,有梅枝样的暗纹。”
是了,丝毫不差。
那个老古董花瓶,只有他们家的人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估计都没人会记得,而许珝更不可能有任何知道的途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生活了三十年的世界,只存在于一本书里。
祁砚旌一时没法说话,只觉得荒唐得可笑。
整个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颠覆,脑中一片混沌。
良久,他搓了把脸,问许珝:“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