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钦清楚自己命不久矣，便无暇仔细考虑其中的问题。
他仓促开口：“你想知道的无非就是诅咒那些事，老夫直说了吧，诅咒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
虞绮不由地一滞，重复确认着。
在发现唐家覆灭的真相后，她脑海中短暂闪现过这个念头。
但由于太过惊世骇俗，而且并没有明确证据出现，她就没有和任何人说。
“是先皇的手笔？”
“是。”
这个弥天大谎，终于要公之于众了，赫尔钦自己，居然都感到尤为轻松。
“当年新朝初立，先皇觉得这几个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
位高权重，以后恐怕不好控制。又因为在南疆接触了各种秘术，便想着以诅咒来削弱这几位功臣的势力。”
“早在和南疆作战的时候，先皇就在计划此事了。诅咒不祥，家族内部也会因长子接连暴毙而产生混乱，富贵人家的女儿不愿意许给他们，那这几个家族迟早衰落。而对于先皇来说，死几个后辈根本无足轻重。”
“老夫孤身一人，还和先皇有年少时的交情，所以先皇就拉上老夫帮他完成这个计划。我们先是伪造了前朝皇陵里的字，然后……设计害死了他的第一个孩子，以全诅咒之说。”
“第一个孩子？”虞绮语气讽刺：“先皇的后妃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接连生子，也是为此做的准备？”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
赫尔钦有些惊讶。
“先皇对先皇后最初是有感情的，就跟她说了真相，但也保证会保住她的孩子。按照我们的设想，死的必须是嫡长子，这也是为之后蒙蔽那几个家族做准备。”
“所以先皇后有身孕后，我就在后妃的饮食中都下了一种助孕且易得男的药，这样有人产子，便可用来交换真正的嫡长子。谁知第一个怀孕是太皇太后的侄女，先皇有些犹豫，好在马上又有另一个低位嫔妃怀孕了。”
听到这儿，虞绮忍不住问出了那个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太皇太后也知情吗？”
“对，她的侄女难产而亡确实是个意外，但
先皇后的反应很不正常，所以太皇太后发现了端倪。但她既想保住德阳王，又要让先皇能不被怀疑，保住皇室尊严，便只好接受交换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方法，并为此保密。”
“然后太后再害死真正的三皇子生母，抢回自己的孩子，”虞绮了然：“怪不得太皇太后觉得自己对不起当时真正的三皇子，也不让我查诅咒的事。”
“不让你查，可能也是因为后面袁家和唐家的事，她知道先皇对知情者必会斩草除根。”
赫尔钦回忆起那些旧事，非常理解太皇太后的反应。
“当年袁家不知这是先皇的手笔，便大张旗鼓地强行剖腹，让小妾的孩子成为长子。不料先皇刚巧在等待时机，要提前警告想暗中动手脚的人，这样一来，正好用袁家杀鸡儆猴。”
“袁家全家暴毙，什么天降火球，百姓的证词，都是一场设计好的阴谋，甚至包括了无大师的死，也是为了坐实诅咒的事情。当年他依靠老夫提供的痨毒药方，获得崇高的地位时，其实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结局。”
“之后先皇便借机下旨，命令不得在诅咒一事上再搞小动作，还美其名曰担心连累所有受到诅咒的家族。王大人倒是信了这些，但谁知那时唐家已经用谎称双生子的办法，抱养来了一个孩子。此事暴露出来也是欺君之罪，索性他们便铤而走险，瞒了下来。”
“这个诅咒的秘密，是
只有每一位皇帝才能知晓吗？”虞绮插嘴问了一句。
“是的，你想问德阳王吧？”
赫尔钦猜到了虞绮的意图。
但这件事他还真的不清楚。
“先皇立太子时出了问题，主要原因还是先皇后一直未能再有嫡子，这些年也因为要掩盖换子一事，让当今皇上，也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受了太多委屈。所以先帝先后离心，先皇后要皇上立自己的亲生儿子为太子，不然就把真相揭露出去。”
“但对于先皇来说，杀了先皇后，立母妃身份同样尊贵的德阳王才是最保险的选择。德阳王当过一段时间的太子，我不清楚，先皇有没有将真相告诉他。”
“那唐家呢？后来怎么出的事？”虞绮问。
她很关心赫尔钦刚才说的，关于唐家双生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