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啊……”
赫尔钦目光飘远，又陷入回忆之中。
“大概是在当今皇上继位后第二年，他就将自己的皇妹嫁给了唐家的嫡次子，也就是双生子中年幼的那个，以示和唐家的世代友好。”
“双生子中的另外一个叫做唐寻，他知道自己活不过而立之年，便常年游历四方，练得一身好功夫，也颇有才学。那时候唐家人自己，恨不得几年都见不到唐寻一次。公主也是婚后很久才第一次见到他。但第一眼，公主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唐寻和他的胞弟，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公主回宫看望皇上还有太皇太后时，就把此事当作笑谈说与了几人听，没想到引来了皇上的警觉。他去彻查当年双生子一事，发现唐寻是抱养来的，便又如法炮制，再次制造了和袁家一样的惨案，还将脏水泼到了自己的皇妹身上，散播谣言，说她恶意对抗诅咒，才为唐家带去祸端。”
虞绮大概明白了皇上此举的用意。
这个皇妹之前和皇上关系要好，所以皇上大义灭亲，“查出”她是罪魁祸首，才更能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摘出来。
袁家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还是在先皇在位时期，多过纠结已经没有意义。
但唐家的事情不同，而且还留下了很多让虞绮和温鹤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虞绮问道：“那你可知，当年那些仵作的事情？”
赫尔钦闻之一笑，满脸都是
无可奈何。
“先皇处理袁家时，有我帮他一起，所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唐家一事准备过于仓促，以至于留下不少隐患。”
虞绮又问：“那呈给皇上的判牍上，少记录了一人，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回事？”
赫尔钦的惊讶不似作假。
他也在仔细思量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
见他也不知情，虞绮并不想利用此时宝贵的时间，让他凭空猜测，便提出另一个疑问。
“那你知不知道，先皇从南疆带回来的那个，会傀儡术的人，现在听命于谁？”
赫尔钦回得也痛快：“我只知道他是先皇的人，至于现在在为谁所用，就不得而知了。”
一连两件事都没有结论，赫尔钦看到虞绮略显凝重的神情，莫名有些心虚。
他担心虞绮出尔反尔，便主动交代了另一件事。
“还有太皇太后的死，和我也有点关系。当时太皇太后想求皇上放过逸王，哪怕不公布诅咒的真相，偷偷放逸王条生路也行。但皇上为求万无一失，拒绝了这个要求，还担心太皇太后坏事，就……”
“行了，”虞绮不想再听他害太皇太后的过程：“你怎么下的手我大概猜到了。”
太皇太后一死，诅咒的真相更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甚至和诅咒有关的家族，除了操控一切的皇室，也就剩王家。
赫尔钦自然也提到了这点。
“先皇既然用了诅咒这样的毒计，肯定不会想一代代都这样冒险，
早晚要有一劳永逸的一天。这也是诅咒存在的作用之一。以诅咒为名义，铲除掉一个家族，很方便也不会落人口实。王大人的长子死后，再无子嗣，这应该也是皇上没有再动手的原因。”
说完这一大段话，赫尔钦剧烈咳嗽起来，眼看着是快不行了。
但姑且还能说话。
虞绮便问了一个无关大局，但有些好奇的问题：“你和六皇子什么关系？”
“先皇开始用沉梓害人时，我们其实已经离了心。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那时我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姑娘，还有了孩子，我们想去过安稳的生活。我知道太多秘密，先皇必然容不下我，但又不想我死，想着万一以后还有用得上我的时候，便谎称处死我，实际让我离开京城。”
虞绮隐约有了猜测：“能放心让你走，你肯定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