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总是嘴上骂那人抛妻弃子,但却从不让我们说他不好,想来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那人?”
虞绮捕捉到了关键,内心泛起些小期待。
“你的父亲。”
舅舅停下一切动作,只定定注视着虞绮。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郑重,不带任何讽刺地提到此人。
“不过关于他我一无所知,从江南归来,也是你母亲让我这样说的。”
“姓甚名谁都不知吗?”
虞绮不甘心,拖着椅子靠近舅
舅身边。
可他依旧面部紧绷,极其严肃地摇头。
“你母亲那风风火火的性子,都这般小心谨慎地瞒着所有人,可见背后之事肯定不简单。
虞绮明白这话中的含义,但她某种程度上也是个固执的人。
特别是有关自己的身世,肯定想弄清楚。
舅舅如何能不了解这个看着长大的外甥女,但比起那些过去,能安稳过好接下来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再次对上虞绮倔强且略显哀伤的眼神,他有些动摇了。
不知来处,又如何坦然拥有以后。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随缘吧。
舅舅起身,摇摇晃晃走进里间,又很快出来,手上多了一个香囊。
看样式和颜色应该有年头了,不过明显保存得很好。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虞绮。
“绮儿,你长大了,又零零散散知道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所以舅舅才决定把刚才那些告诉你。”
他弯腰将右手搭在虞绮的肩膀上,最后一次尝试劝说。
“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去深究了,以后好好留在松雾山庄,和恒儿一起,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虞绮不语,只是一直摆弄着那个香囊。
虽未打开,但她已经猜到了些许。
舅舅明白虞绮已经下定决心,就艰难地直起腰,长叹口气。
“如果你非要查个真相,我拦得住你一时,拦不住一世。”
他耷拉着双肩往外走,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些佝偻,但还是在出门前忍
不住提醒。
“这个香囊是你母亲带回来的,和那人有关的唯一一个东西,留作念想,还是干什么用,随你吧。”
虞绮打开香囊,里面是一个精心雕刻的竹牌,上面写着乙亥年正月廿六。
“你还要走吗?”唐恒等虞绮平复了情绪,才不确定地开口询问。
依稀间,虞绮耳边也回响起温鹤禹那句“你还会回来吗?”
一个走,一个回,她也不知自己会如何。
眉眼间尽是疲惫,她需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闷在房间一下午,晚上迷迷糊糊睡着,虞绮一直觉得不踏实。
不知是几更天了,她突然莫名惊醒,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喊:“快来人啊!庄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