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如同魔音，一直环绕在虞绮耳边挥之不去，偏偏，她还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因为确实如此。
可舅舅这些年一直很肯定，说母亲自江南归来。
是母亲瞒了舅舅？还是舅舅瞒了自
己？
虽然心事重重，但回家毕竟还是一件高兴的事。
还没进门虞绮就已经被一众同门团团围住，嘘寒问暖。
舅舅和师兄临时有事，过了几日才回。
“绮儿啊，我们回来晚了，当时真不如走你师兄说的那条近路，还能早几天。”
舅舅爽朗的声音传来。
虞绮赶紧迎了上去，先和旁边的唐恒打了招呼，然后一把环住舅舅的手臂。
“没事，能看见你们我就够开心了。”
一见面当然也是问这问那。
这段时间的经历虞绮没有讲得太详细，而是用早就编好的江湖探险故事哄二人开心，然后就嚷嚷着“饿死了，要吃饭”。
三人围坐一桌，这场景还真让虞绮觉得恍如隔世。
但舅舅来信说，有事情要告诉自己，想必等下，也不光是吃饭而已。
“你觉得你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即便有心理准备，但突然听见“母亲”二字，虞绮心口还是难以控制地抽痛了一下。
不过母亲的音容笑貌始终在眼前，无需多想就能脱口而出。
“才华横溢，温柔明礼，”虞绮学着母亲的样子，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接着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开起玩笑：“不过也中规中矩，有些无趣。”
对面二人被这惟妙惟肖的模仿逗笑，因母亲而引发的悲伤稍稍散去。
舅舅一脸怀念地开口，声音轻柔且悠远：“她年轻的时候其实和你现在很像，但去了趟溯京，就变了。”
说到溯京时，舅
舅有意观察着虞绮的表情，确认她并不惊讶。
果然，她到底是从别处听到了一些。
“她去的不是江南，是溯京。”
舅舅一仰脖，饮尽一杯酒，似是要给自己增加些回忆过去的勇气。
“回来时，就已经怀了你，而且身体很差。你出生后也十分虚弱，看起来命不长久，所以我们才会尝试那个凶险无比的百毒药方，好在你熬过了。”
“怪不得我完全没有年幼时，为学好医术尝百毒的记忆。”
虞绮想起这些年舅舅和母亲不断在自己耳边强调此事，突然明白了。
“原来我这几乎百毒不侵的体质，是这样来的。”
唐恒在一旁听着，心中也不平静。
他小时候还为自己怎么没能百毒不侵，说师父偏心来着。
敢情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舅舅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红着脸，双眼迷离了几分。
“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吐出来，竟是畅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