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在意他是不是合格的继承人,未来是否依旧能够凌驾于其他人之上,至于他自己想要什么,有什么愿望那都不重要,也没有人在意。
七班这些人也没有问,但这一刻却忽然觉得这些没来由的信任添了几分烟火气。
沈渐说:“哎老陆,以前你考第一他们都是整什么星级酒店要不然就去买各种昂贵礼物,怎么奢侈怎么来,七班这帮人倒真只是想出去玩儿。”
陆珩姜“嗯”了声,沈渐长伸了下懒腰,有些惋惜道:“不过你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不然我还真挺想跟他们一块儿去露天烧烤,想想就有意思。”
许致礼敲敲桌子制止了学生们的畅想,说:“好了,收收心该上课了,考不好我再挨个儿收拾你们,好了,把书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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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学过后,宁星意走路上买了点宁潋爱吃的栗子酥挂在车把上,思忖着怎么哄哄她高兴,讲个笑话?
可行,她以前最喜欢听自己讲笑话了,她笑点又低,每次都笑的眼泪乱飞。
宁星意把车一放,鬼鬼祟祟的往小卖部里一探头,伸出手里的栗子酥,人却背在外头喊:“宁美人?看看这是什么?”
没人应声。
不在?
宁星意疑惑的踏进来,把栗子酥往柜台上一放,随即听见了柔软的笑声:“澜清真乖,奶奶一会给你拿牛奶喝……”
四目相对。
宁潋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卡在脸上有些僵硬,牵着澜清的手猛地紧了紧,掐的小姑娘吃痛喊疼,“奶奶,你掐疼澜清了。”
宁潋倏地松开手,眸光闪烁着别开:“放学了啊。”
宁星意准备了一肚子的笑话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就好像是争吵过后,不知道怎样踏进和解的那一步。
他向来是没皮没脸的,无论宁潋怎样骂都能蹭着她讨好,让她再大的气也最后融在一句无奈的“你呀”里头,可这一刻,他却不知道怎样讨好。
宁潋好像一夕之间成了个陌生人,让他连动一下都觉得会冒犯,他有些不适的挠了挠脖子,宁潋顺着他的视线正好看到了那个白鹤虚影,瞳眸倏地一缩。
“谁碰过你!”
宁星意被她的厉声吓了一跳,澜清也被吓得一缩,小小声的牵了下她的指尖:“奶奶,你生气了吗?我不吃糖啦,你别生澜清的气。”
宁潋胸口不住起伏,眸光之中情绪渐浓,有恨有怨还有乱七八糟的宁星意根本看不懂的东西,汇聚在一汪海中,逐渐让人窒息。
宁星意看着扁着嘴要哭的澜清,摸了几块栗子酥塞在她手里,揉揉脑袋让她先回家,跟她说哥哥已经回家了。
澜清点点头,转身跑走了。
宁星意从来没见过宁潋这么失控的时候,就连昨天知道他觉醒成哨兵了,也只是艰难的说让她静静,然后就不肯见他了。
狭小的小卖部里静的让人喘不过气,宁星意拿起一块栗子酥走到宁潋面前,故作轻松的说:“给你买了点栗子酥,刚做出来的特别香,那老板跟我说吃一块年轻十岁,所以别多吃,搞不好就要跟我做兄妹啦。”
宁潋没接。
“尝尝?要是不能年轻我就去把那个老板揍一顿,问他为什么不让我的宁美人回到十八岁,来,张嘴……”
宁潋一挥手。
栗子酥在他面前摔的四分五裂,细碎的糕点渣溅的到处都是,宁星意呆呆地看着残渣,随着夜色逐渐降临,最后一抹晚霞也从脚边离开,夜幕席卷笼罩。
宁潋愣了,宁星意也愣了,但还是他先反应过来,勉强笑了下蹲下身。
“没事,指定是这栗子酥不好吃,明天我去揍他一顿让他赶紧关门。”宁星意仔细捡地上的残渣,尽量把声音放的明快:“怎么这么大的大美人了还浪费食物呢,不爱吃可以给她的宝贝星星吃啊,这玩意招老鼠,回头你被吓着了可不许叫我啊。”
宁潋垂眸看着宁星意捡残渣的模样,一口气堵在胸口,逐渐掐紧了手指,就连指甲几乎陷进肉里都没有发觉。
“杰叔这个月睡觉估计要笑醒了,我跟你说我们班有一个同学,特别厉害,每回都考第一,学校对他有奖励,说可以让我们班的人出去吃饭,学校报销。”
宁星意把东西扔进垃圾桶,笑眯眯说:“我们班人都想到徐彻家来吃烧烤,回头咱们也能沾沾光,多卖几瓶饮料,赚钱了就给宁美人买你上次看上那个漂亮镯子。”
无声的寂静却像汹涌的水流,将宁星意脸上的笑冲击的只能勉强挂住,他艰难的笑了笑,又说:“我学校发了新校服,给你看看?你以前最喜欢让我换校服给你看。”
宁潋的眸光定在他颈侧那只白鹤上,在漫长的沉默中,再次询问:“谁碰过你?”
宁星意莫名不想供出陆珩姜的名字,只说是个同学,“我有点不太舒服,就找他帮忙安抚了一下,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让他碰了。”
宁潋一听他说不舒服,眉头立刻皱起来了,紧张的摸着他的脸问:“哪儿不舒服?有没有看过医生?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