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昂看姐姐，见她咬牙，知道她是不愿意给，于是说：&ldo;已经吃完了。&rdo;
老毛头重重一声咳：&ldo;这就是你说的，往后要好好孝敬我?&rdo;
孝敬?
擀面杖打不疼，陈思雨换成了火钳子，她要好好孝敬一下这死老太监。
老太监又说：&ldo;37年鬼子来了，胡家老爷带着儿子们躲了，只丢了胡茵看家，是咱背顶着门护的她，否则她早死了。&rdo;
这是在显摆他曾经对轩昂妈的恩情。
陈思雨攥紧了擀面杖，冷笑：&ldo;那您算是北城头一号的好舅舅了。&rdo;
&ldo;45年又要改天换地，胡家被围，我姐担心胡茵，冒着剁脑袋的风险爬墙头给她家送吃喝，才保下了她的命。&rdo;老毛头再说。
陈思雨咬牙，皮笑肉不笑：&ldo;那您二位可真是卧龙凤雏，好娘好舅。&rdo;
老毛头摆手：&ldo;不敢当，再说了，咱拼了命，还不是为了小昂。&rdo;
吧嗒一口烟，他又说：&ldo;可咱拼了老命护小昂，他倒好，学了个吃里扒外。&rdo;
陈思雨的怒气值已经要冒顶了，用自己仅剩的涵养说：&ldo;舅爷爷，大清早亡了，新社会讲究人人平等，轩昂是您的舅外孙，不是您的小仆役。&rdo;
可惜老毛头听不懂，还说：&ldo;丫头，听说你是个戏子，那咱就是一行当的人，咱是过来人，曾经在宫里都伺候过的，于这世道比你看得清楚，听爷爷一句劝，轩昂是个戴罪之人，你在这儿捞不着好儿。&rdo;
合着威胁完，就想赶她走了。
陈思雨都给气笑了，故意说：&ldo;我瞧您把我家轩昂调教的挺好。&rdo;
老毛头以为陈思雨真是在夸自己，来句：&ldo;论眼色，伺候人的机灵劲儿，咱是进过皇城的，调教人自然不在话下，小昂如今的成份就跟旧社会的我似的，根子上不行，那他就得学些伺候人的手段，不然日子就没法过了不是。&rdo;
就因为轩昂成份差了点，这老太监就当他是个小太监，要他学习卑躬屈膝，巴结人的那一套。
学了干啥，去腐蚀人民公仆?
陈思雨咬牙，再问：&ldo;要等轩昂把那些古玩给您了呢，您还护着他不?&rdo;
说起古玩，老毛头咳咳巴巴：&ldo;咳……咳，那是自然。&rdo;
哐一声，火钳子抽飞了烟锅袋儿，老毛头还没回过神儿来，一根细伶伶的手指险些要戳爆他的眼眶儿：&ldo;你个老不死的，把我们新时代的接班人当成个仆人使唤，看我不一棍子抽死你!&rdo;
&ldo;小毛丫头，信不信爷爷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蹲大狱去?&rdo;老毛头脖子一梗：&ldo;你抽一下试试?&rdo;
陈轩昂目瞪口呆，可也咬着牙一声未吭。
陈思雨收了手指，说：&ldo;老太监，我怜你是个废人，懒得动你。我也不会走，以后轩昂也不会再去烧锅炉了，趁着我没发火，麻溜儿的滚出我家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