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兴又是过了戌时才匆匆回到宫中。
今日风尘仆仆,身上又有血污,翻身下马的时候,把进喜吓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太子!太子你怎么受伤了,奴婢马上宣太医过来。”
便是哭得像那坟头的小鬼一般,也不忘要给太子擦脸净手。
李云兴冷声回到,“本宫没事,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这是别人的血。”
这太监进喜实在咋呼,若非看着他平素还算忠心耿耿,早就一脚踢飞了。
进喜听说是别人的血,这悬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哦……哦……原来是别人的血啊,吓死奴婢了。”
李云兴点点头,他四处奔波,今日还是无粒米下肚,腹部火烧般疼痛难耐,此刻不想多言。
只见他抬起衣袖,将脸颊上汗渍擦拭干净,然后道:“本宫饿了,快去备膳。”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准备膳食,太子先请歇息片刻。”
“嗯。”说罢李云兴便抬脚往寝殿走去。
“唉!”进喜忽然长叹口气,摇着头离去,心中对于太子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感到忧虑。
随后迅速命婢女去准备了一桌可口饭菜。
还特地嘱咐了要煮一碗八宝膳粥,给太子殿下暖暖胃。
安排好膳食之后,太监进喜又连忙进了寝殿,侍候太子殿下更衣。
“太子殿下,今后你要出宫还是带着奴婢,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太监进喜接过那染血的衣袍,上面已经干硬了,想必已经穿了很久了。
他从未见过太子殿下穿过这样的衣服,以前都是穿华丽锦绣的。
身为太子,李云兴衣着向来讲究,一年四季皆是华美衣裳,便是连冬天的棉袄,也是用极品的貂绒和蜀锦制成,比寻常的贵重几倍。
“进喜,你进宫多少年了?”李云兴淡淡问道。
“回殿下,小的自六岁便进宫,如今已有十二载。”
“十二年……”李云兴喃喃,这时他已经解开了外衫,露出白色中单和内衬。
“没想到,不过才十八岁,你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李云兴轻轻叹气。
“能跟着殿下,为您鞍前马后,是奴婢最高的荣幸。”
“听说你们进宫都会认个大太监做义父?”
李云兴突然发问,进喜愕然,怎么太子连此事都知道。
可太监进喜不敢有半分隐瞒,只是点点头。
“是的太子,奴婢的义父便是福满公公。”
福满公公不就是如今在武皇身边伺候的内务总管。
难怪进喜如此聪慧,福满公公也是个人精。
“本宫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
李云兴轻飘飘的一句话,看似是无心之语。
实际是在暗示进喜,不管之前福满公公与他是何关系。
如今进了东宫,便只有太子一个主子。
进喜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连声称是。
之后,他伺候着李云兴脱下了脏掉的衣物,又换上了洁净的中单,进喜将衣物交给负责浣洗的婢女。
多次提醒,那血污得用温热的毛巾擦拭,方能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