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大不敬的话,饶是廉湛再宠这个女儿,也没有惯着她。
“混账话!”廉湛厉喝一声。
“这世间谁都会为了权势抛弃妻子,唯独为父不会!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的幸福更加重要!”
“可是你却要逼我嫁给太子,他给不了我幸福!”廉寄柔再次哽咽。
她只是不想嫁给一个有许多女人与自己争宠的男人。
为什么她的父亲连这个都要剥夺她的选择权?
“寄柔,太子妃的位置本就是留给你坐的。”廉湛掷地有声。
廉寄柔面露困惑,这太子不过也是前不久才找上门,怎么又变成了本就留给她的?
可见此时已经再也瞒不住,若是不说,可能女儿一辈子都会活在对自己的恨意之中。
廉湛也没有再隐瞒,而是将尘封的事实终于说了出来。
“你也记得当年,为父与匈奴通敌之罪一事吧?”廉湛缓缓说道。
廉寄柔点点头,这件事她自然不会忘记。
“其实,虽然表面上是当朝宰辅柳仲卿设局陷害,但若没有武皇的默许,你认为他做得到吗?”
廉寄柔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是极为惊讶。
武皇居然会同意让柳仲卿陷害忠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父当时屡建奇功,皇上对我有所忌惮,柳仲卿见拉拢我无望,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仗着有武皇的默许,区区一封书信就要将我处死。”
廉寄柔对当时的事,印象不深。
只记得突然有一日,许多禁卫军闯进家里,翻箱倒柜的说是要查证据。
最后,不知从哪儿找出一封书信。
便称那是父亲与匈奴的密函,涉及两国的战争。
当时,母亲都吓坏了。
因为这份密函牵扯甚广,所以父亲即使不愿承认也必须承担责任。
而母亲也不肯放弃父亲,执意不让父亲承认。
双方僵持许久。
最终廉湛被削了军权,而母亲则也因此郁郁而终。
“爹,当年之事竟有如此隐情?为何你从来不说……”
廉寄柔当然相信廉湛是无辜的,只是一直她都以为是柳仲卿的暗中谋划。
所以之前柳寅屡次三番找她出去,她都同意了,其实也是暗中想要为廉湛翻案。
只是没想到,后来突然李云兴找了上来,不仅给了父亲兵权,恢复了他的清白,还要娶自己为妻。
“这其实就是武皇下的一盘大棋。”
“他也想为太子留下一条后路。一条绝不会与柳仲卿狼狈为奸的后路。”
武皇放任柳仲卿与廉湛二人针锋相对。
而他的目标便是借着两人的斗争达到平衡各方的效果。
“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柳家独大吗?”廉寄柔问。
“柳仲卿虽然贪权,但是为人谨慎,若非百分之百笃定,他定不敢贸然行事。”
“但柳仲卿不会动皇位,不代表不会对我下手。”
“其实武皇那么做,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变相保护廉家。”
廉寄柔闻言沉思片刻后说:“原来父亲早就明白了皇上的心思,故意装作糊涂,让柳仲卿放松警惕。”
其实这话也并非全对,在李云兴找上自己之前,廉湛心中的困惑早已成为了噩梦。
“嗯,武皇所谋之深远,绝非你我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