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被眼前这一幕惊了一下,他放弃了身旁这棵巨树,快速沿着前方一棵棵树木向前跑去。
突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剑刺入李呈的视线内,挡在他的脸前,李呈看到了剑身反射出自己瞪圆了的双眼。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剑将他迫在原地,李呈遂举起剑与之缠斗起来。
在他身后,数名护卫也与其他黑衣人开始了搏斗。霎时间原本寂静的山林响彻着寒剑交刃的声音。
李呈虽自小习武,但无奈年龄尚小,逐渐在缠斗中处于下风。但他依旧奋力抵抗,并利用自己身型矮小于贼人而伺机蹿于巨石和丛林之中。
“留活口!”领头的贼人高声喝道。
李呈意识到这是一个比想象中更深重的阴谋,于是他索性将宝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对追他而来的黑衣人倒退着。
黑衣人并没有被他的举动所吓退,依旧手持利剑步步迫近。似乎是以为自己此行志在必得,于是单手耍起了剑,打量着李呈上下。
李呈的斗篷早已丢下了,身上的厚袍也在搏斗中撕开了不少口子,有的渗着鲜血。他的脸上虽惊恐非常,但眼神依旧坚定不移。
黑衣人决心从李呈的膑骨下手,他举起利剑快步奔向李呈,以单侧扫腿之姿向李呈的小腿砍去。李呈见状极速后撤着,不想直接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正当贼人的剑将要砍向他时,贼人的脑袋却直接被其身后一把速度更快的利剑砍飞,滚烫的鲜血溅了李呈一脸。
贼人倒下,是柴镇斯手持利剑站在之后。而李呈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瘫坐在地,手中的剑却还牢牢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殿下恕罪,卑职护驾来迟。”柴镇斯单跪在地,双手抱拳向李呈回道。
李呈看着眼前尸首分家的贼人,热泪浸满了眼眶。他颤抖着双唇看着柴镇斯,然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大声说道:
“母亲!快!快去保护母亲!”
“卑职遵命!殿下不必担忧,末将已带来一队精骑,待部下收拾完此处便去护驾皇后娘娘和昭阳公主。”
李呈听罢才缓缓将剑扔在地上,他单手捂着胸口,一阵恶心泛了上来,于是便抓着草地开始干呕。
柴镇斯见状刚想上前扶起李呈,余光撇到了一旁地上的人头,于是他抓起头发将头颅甩至身后,又将面罩扯下,那面貌并不是中原人。他皱眉看了一眼将面罩扔回头颅脸上。
“殿下,人凡是第一次见血都会想吐,我曾随父兄初上战场时也同殿下一般反应。殿下且嗅一口缓口气。”说罢柴镇斯扯下了腰间那个香囊递给李呈,“这是家母亲手为我做的,每次随父兄出征我都会带上。”
李呈单手撑地,用袖子拭了拭嘴角,他看了看香囊,又摆手道:“多谢,我没事…”
柴镇斯接着握拳说道:“殿下,请恕卑职无礼,殿下最好换上卑职的军服。”
“什么?那你呢?”李呈靠在树干上问道。
“请允卑职换上殿下的衣物,这些贼人都来自塞外,只识衣物,不识人。恐怕这路上还有不少余党,卑职无法护送殿下至蒲州城,只得殿下与部队先行。”柴镇斯低头请求。
“好…对了,如若再遇到他们,记得留活口。”说罢李呈就开始解自己的幞头。
“卑职遵命!”柴镇斯说罢就利落地卸下了铠甲。
不一会,山林间的战场已被打扫干净,剩下的护卫和柴镇斯带来的精骑皆列队单跪于李呈面前。
李呈身着柴镇斯的铠甲军服骑在马上,柴镇斯等站在地上对其行礼相送。待李呈策马走后,柴镇斯也上了马,领着一队十人精骑反方向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