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鳞微怔,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这小哥儿是在心疼自己,他转回头,轻轻笑起来:“我是个瘫子啊。”
他是个瘫子,怎么会疼?
王墨缓声道:“和你呆久了,老是忘,总觉得你和正常人也没啥大分别。”
擦过背,他将脏了的布巾一并收拾进盆里:“你等我给你下头扑块布,要么褥子又得换了。”
玄鳞心口子一抽一抽的麻,他咽了口唾沫:“嗯。”
这汉子忒沉,抱起来费劲儿,可王墨抱得多了,竟也寻摸出了办法。
他弯个身子,让玄鳞自后趴上来,宽大的右手扶住自己的肩膀,俩人一块儿使劲儿,就那么翻了过来。
玄鳞下头光着,两条干瘦的长腿,中间那地方却挺大。
王墨瞧过好几回了,回回脸上热得慌。
他咽了口唾沫,忙扯了条小被盖到汉子腰上,只露出凸起的横骨,可越瞧不着,心里头越躁。
起初只是王墨不好意思,到后头,连玄鳞都跟着红起脸,他轻咳了一声,偏开头不瞧人。
蓦地,一双不多细嫩的小手附上了他干瘪的肚子,一下跟着一下的揉起来。
玄鳞没啥知觉的身子,却莫名起了一层汗,湿漉漉的,像是淋了一场磅礴的大雨。
过了得有小半个时辰,王墨抽回手,就见着汉子额头都汗湿了,他俯过身:“咋汗成这样了?我给你拧条手巾。”
玄鳞睁开眼,眸子上一层水雾,喉咙微滚:“小墨,你出去会儿。”
王墨拧布巾的手顿住:“啥?”
一偏头,正瞧见盖着的小被鼓出一团包,他一慌,不知所措地扔下布巾,慌着跑了出去。
*
得有半个多时辰,王墨都不敢回去。
他在院里站了会儿,北风呼呼的刮,冻得脸生疼,实在没地方呆了,他又躲到灶堂去。
王墨想着,也没旁的事儿好干,要么就趁这工夫,把老夫人送过来的母鸡炖了。
鸡就放在笼子里,两只爪子绑着,隔一会儿便咕咕哒哒的叫一嗓子。
以往在家时候,家里头穷,鸡鸭全养着下蛋,也就逢年过节了,能杀一只尝尝鲜。
王家虽然是猎户,王墨也自小见王山石处理野物,可真叫他来杀鸡,他也不多敢。
尤其拿一把明晃晃的白刀子,往鸡颈子上一划,就那一下,他想想就打怵。
每到这时候,王墨都躲到屋里头不敢听,得等阿姐拔完鸡毛了,才敢出来,再蹲到灶堂子瞧人炖鸡汤。
他记得秦秋霜进门,过第一个年节那会儿,秦氏还没生下小儿子王虎,王墨得了只鸡翅膀,半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