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杉。”
言出法随,一道身影闪过。
“你你你,你是谁?!”假石后面的女子带上哭腔。
青杉从假石后闪出来,微有局促,抱手:“主子,好像是位伤了脚的姑娘。”
张意之左右看看,见这条偏僻的小路上并没有行人来往,那姑娘或是见着人来,小声呜咽,在深更半夜未免不安全。她提高声音问:“姑娘需要帮忙吗?”
当然需要。沈月明一双小鹿眼含着泪水在黑夜中闪烁,牙齿咬着下唇。
可是她又有些害怕。孤男寡女、夜色萧瑟,成何体统!
“姑娘需要在下怎么做?”
说话的人并没有预想的转进来,相反就像是刻意要保持距离似的一直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隔着假石,她并看不清,只能听得那声音,不骄不躁如沐春风。
“你……咳咳咳。”沈月明刚要说话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张意之一愣:“若是姑娘不介意,在下有一件外衫。”
她脱下来递给青蝉:“得罪。”
沈月明几乎要哭出声来,她抱着腿坐在假石后面蜷缩成一团,努力忍着泪意。
青蝉打着一盏微弱的灯转过来将手里的外衫披在她身上,又蹲下仔细查看她崴着的脚腕。
崴得有些厉害,青蝉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你……”沈月明双手紧紧扯着那件外衫,青蝉的手放到自己的脚腕上有些疼,刚想要说什么,狼狈抬头就看见了青蝉认真的脸。
她终于放心,又把话咽下去。
青蝉检查好,出来对张意之禀报:“伤得很重,估计自己不能走了。”
“姑娘,我帮你请大夫来吧。”张意之也知非礼勿视,于是只是隔着石头问道。
那姑娘带着哭腔:“我不能叫我家里人知道我自己跑到这里来,还、还……还如此不成体统,否则我父兄都会责怪我的。”
她的声音哽咽而无助。
“怎么会呢?”张意之温声劝她,“你父兄责怪也是爱子心切,这么晚了,这时候还是家人在身边更好一些。”
“不!”沈月明却很倔强。
她急匆匆说道:“请您去找大公主身边的宣女官吧,请您一定叫她亲自来一趟。”
张意之微微一愣,陛下子嗣单薄,除了太子沈晏清便是皇长女沈月明,生沈月明的宫妃地位不高岌岌无名,可他宠之,视若珍宝。
“好。”张意之应下。
“请叫您身边的人去嘛?您留下陪陪我。”沈月明自知不合规矩,红了脸。
“姑娘。”张意之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她不唤她公主殿下不过是留下颜面,“宣女官未必肯见侍从侍女这一类,或我亲自去她能与我几分薄面。”
沈月明似乎也反应过来,她眸中含泪,柳叶眉蹙起。
“我有法子……请大人往前走一步吧。”沈月明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接了下来,她羞红了脸,捏着那块玉心中打鼓。
张意之依从,刚一凑近便见暮色中一只手迅速递出一块玉塞进了自己手里又缩回去。
张意之捏着那玉的成色,知道这是她的贴身之物,或有不妥,却一定能叫来宣女官。
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张意之颔首:“姑娘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