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将军与太子殿下有仇?”
邵将军一下子愣在原地,他惊愕地看着面前迷茫不解的张意之。
“啊?哈哈哈哈哈。”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他哪里,他仰头疯狂嘲笑起来。
“张大人当真不知道?”
他骤然停了笑容,面上有些阴森。
“张大人没听过征战礼乐?没听说过将军自刎吗?”
“宣德十年,庐行坡军分三路围剿敌军,诱敌深入孤立无援,是我兄长亲自持刀送进了自己的胸膛给了我父亲一条活路。”
绍安郡的眼底薄薄一层泪光。
“那孤城,守城人是谁?正是那陆家狗贼!”
夕阳渐下,残云如血。
张意之听见簌簌风动,风鼓起她的发梢衣裳,她见挺拔如群山的将军热泪翻涌,止不住的恨意。
邵老将军尽管活着,回去之后却大病一场,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
陆家自此没有制衡,在朝中活跃近二十余年。
陆家何等荣耀,以至于两个嫡女一后一妃,皆是高嫁。
直到恭王造反,陆家策反随行树立黄旗打进皇宫,造反失败,全族人被斩街市前。
张家失去陆家打压,应运而起。
“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张意之皱起眉头。
“陆家虽然权势滔天,可文治武理向来都是结好不记仇的。陆相丞没有理由这么迫害一个为臣忠心耿耿的将军。”
“是啊。”绍安郡讽刺仰天长叹一声。
“所以,便连上天都看不下去,全族人最后绝户全族竟只剩下了一只血脉。”绍安郡恨意滔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后一只血脉沈晏清,可那是皇家血脉。
沈江鉴心里有刺,可他血脉并不丰盈,皇子里唯有沈晏清还算健康长大,久而久之他承养膝下,什么龌龊都该明了了。
也是如此,他不许沈晏清去祭奠陆皇后,除了心里的疙瘩,更是为了避免群臣非议。
*
“您在想什么?”青蝉看出张意之精神不济,竹柏参差,亭中积水,便是在月影散步,亦是心事重重。
张意之侧目看着眼前担忧的小丫头笑着开口宽慰她:“没什么事,不过是庸人自扰。”
“青蝉,要是此时我能实现你任意一个我能力范围内的愿望,你最想干什么?”张意之漫不经心开口。
“青蝉只要能待在主子身边就已经足够了。”青蝉连忙摆态。
“噗……傻丫头,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我又不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假设把你赶走。”
青蝉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她再也不肯说有什么愿望。
张意之也不再为难她。
两人静静地沿着微弱的灯火而行。
“啊!”一声女子的惊呼在一块山石后面骤响,张意之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