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若阳人如其名,性子热烈爽朗,浓眉黑目,眼角有些浅淡的笑纹,一看就是脸上经常挂着朗笑的人。
严若阳携妻子见到严融之,两人齐齐向兄长问候,又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少年身上,严若阳笑道:“这位就是嫂子吧,小弟有礼,见过嫂子。”
又心想:这么多年过来,他大哥终于要成亲了。
林殊文对着陌生的面孔始终有些放不开,他带了几分赧然的笑意回应严若阳和他妻子的问候,又将求助的眼神转向旁边的男人身上。
严融之笑了笑,吩咐管事过来,带弟弟跟弟妹去闲置的院落暂时安顿下来休息。婚期在即,还有许多事宜需要他处理。
林殊文每日所做和过去并无不同,起初内心还算平静。
好日子逐渐临近,周裁缝把量身定做好的喜服送来,他和严融之试穿后意外地合身,便也不做修改。
酒宴和菜单都备好了,大量食材往后厨运去,宅子里渐渐贴上喜红的字和窗纸,一切都有了要成亲的真实感。
林殊文这才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入秋不久,到了成亲当日,林殊文在房间更换喜服,头发打理得柔顺整齐,发顶上带着玉质的发冠,完全露出整张红透的小脸。
管事笑呵呵道:“公子莫要紧张。”
林殊文结结巴巴地:“不能紧张……”
喜宴设在外头的几座院子,几乎把村里的人都请来吃喜酒了。
主人的院落僻静,外头的闹声虽影响不到寝屋,林殊文一想待会儿有那么多人看着自己,便不由得泛起慌乱。
宅子里所有人都在忙,罗文还把秦元拉来一起招待来吃喜酒的人,按主子吩咐,给来的孩子们多发几包糖,尤其是跟林殊文学认字的那几个。
成亲礼进展的过程如何,事后林殊文回忆,仍想不清楚。
从人群里穿入大厅跟严融之行对拜礼时,他完全照着耳边的呼声来,拜完堂顶着那么多双目光的注视走回寝屋,腿脚依然没几分知觉。
他坐在房内,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渐渐的,待耳边归于平寂,才反应过来,方才已跟严融之成了亲。
林殊文颇为懊恼。
直到严融之抽空进房看他,林殊文这才急急忙忙地攥紧对方的手掌,欲言又止。
严融之给他喂了点梨汁,怀里的夫郎被一身喜红衬得明艳数分,让他挪不开眼神。
遂把人揽在怀里,低声问:“怎么了。”
林殊文后悔道:“严融之,我……我方才太紧张,忘记成亲拜堂是什么样的了,咱们、咱们还能再拜一次么?”
严融之眼眉皆是止不住的笑:“堂只能拜一次。”
说完吻上少年的眼睫:“莫要紧张。”
这次喜宴并未准备得太热闹,怕林殊文不适应,所以只请村里的人来吃喜酒,没让众人太闹。
林殊文喃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