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与他闲谈的老者拿了件单薄的外袍来:
“大侠面色有些不好,想是许久未曾合眼了,歇息一会罢。”
天盟谷的旧部附和道:
“琐事有我等去办,只管放心。”
易觉瑜摇了摇头:
“阿鹤还未回来,我如何放得下心?”
“去寻她的人呢?”
有人回道:
“未回,想是山路难找,昨夜如此大雨,姑娘应当避雨去了。”
易觉瑜长叹了口气:
“但愿如此。”
正待闭目养神之际,他听得动静,拿剑翻身坐起。
旁人被他吓了一跳,忙问道:
“谷主有何事?”
“带沈文生和那位姑娘走,快!”
说完,他推开身前之人,丢下剑鞘,拉开门。
天幕将明,雨势已去,微末的晨光漫开于灰暗的天际,渐渐卷起一缕黎明的光亮来。
踩着水潭,柳云添低头看了看名贵的靴子,啧啧道:
“当真破费。”
仰头看向沈家医馆的匾额,他冷笑一声:
“能将苟延残喘之手下败将一网打尽,倒是值了。”
死士拔出明晃晃的刀来,弯腰拱手:
“但听大人吩咐。”
柳云添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撂道:
“不留活口,动手罢。”
勉强带走沈文生与丹郁这两个不便行动的,天盟谷中人顺带尽其所能,将药童一并几位伤病之人一同带出。
至于其余,他们听到交手的动静,亦是有心无力,只能寄希望于易觉瑜引开匪徒,才能有救人的机会。
老者眯起眼睛:
“你们……不去帮帮那位大侠么?”
一位年长的旧部道:
“不如诸位师弟前去助谷主一臂之力,有我在此照看,暂且应无碍。”
老者捋了捋胡须,取下随身的铜壶,预备着给沈文生换药。
沈文生抽了口冷气,悠悠转醒。
一柄长剑横空而过,挑开老者手中的铜壶。
晏竹不顾身后跟来的舒鹤,上前几步,侧目看着他,冷声道:
“许久不见,劳代我问大梁之安,都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