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玄苦笑着耸了耸肩:
“临到城破之时,先帝才想起来,天牢中还有我这一号人在。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所幸血洗京都之时,我靠着些旧日的人脉逃了出来。”
他淡然垂下头:
“我知晓如今有无数人寻我,有人想杀我,有人,却是想耗尽我最后一点气力,谋一番大逆不道的事业。”
“可我立过生死之誓,不再效忠任何人。我想尽一点自己丈夫与父亲的责任,可事与愿违,他们还是寻过来了。”
舒鹤蹙起眉头:
“他们?”
何玄笑着握住她的左手,给她带上了一串木珠:
“阿鹤,无论如何,你只管记着,别像夫人那样,把自己也赔进去,凡事以自身安危为先。”
“尽管问天意,吉凶不定,可大凶之兆,虽有命数,但亦在人为。”
“阿鹤,你不是何人附庸。我与夫人,不想让你成为谁的后人,成为谁的继任。”
“你无须逼迫自己什么……”
丹郁端了碗热茶走了进来,沈文生跟在她的身后。
舒鹤抽出手,笑着对沈文生示意了一下,将茶碗递给何玄。
何玄双手捧着,将碗中的的水一饮而尽。
沈文生看着他面部五官痛苦地皱在了一起,不由得出言道:
“先生,慢些。”
何玄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低笑一声,看向舒鹤:
“阿鹤,若是天意,这合该是我们最后一回见面了。”
“……你……就没什么话同我说么?”
丹郁朝沈文生递了个眼色,往门外一递手:
“沈大夫,这边请罢。”
待屋内空无一人,舒鹤解下头上的一根银钗,放在了手心:
“此物先生应当认得。”
何玄靠在破旧的枕絮上,长叹了一口气:
“夫人生前最爱戴的钗饰,我自然记得。”
“先生。”
舒鹤低下头来:
“或许先生所愿,是希望阿鹤不再探求过往。”
何玄抬起手来,轻轻地放于身侧:
“阿鹤,我并非不让你去,只是,我只想让你遵从本心就好。”
舒鹤笑了笑: